越界边缘(七)文洛宓(2)

萧文看了看小姐有些局促的眼神，再一次宠溺而暧昧地勾起嘴角，神态镇定自若，文雅却不拘束的气质如春日和煦的微风。
“一起吧，来倒数。”他解难似的提议。换得她感激又欣喜的点头。
三、二、一。
黑桃五与方片二。
二十二与二十一。
“真是遗憾，想您下次一定会得到幸运女神的眷顾。”萧文继续说着，语气中却带上了点疏离。目的达成，他也没有继续的意思，只是神态好笑容仍然体贴得无可挑剔。
“你怎么做到的，倒地耍了什么花招？”最后爆了点数的小姐翻看着萧文的纸牌，纤细而白嫩的手指抚过纸牌的每一个位置。
萧文没有接话，看了眼腕上的手表，向着几位小姐报以歉意的微笑，随后从座位上站起来。
“这就要走了？还没尽兴呢。”
“只要几位想，我随时恭候。只是今天有些事需要处理，可能要下次再继续了。非常遗憾不能继续陪几位了，我自罚一杯。祝几位有个愉快的夜晚。”
他没有接侍应生递来的新加坡司令，而是转身向吧台走了几步，随即停下微微侧头问道，“有什么想喝的？玛格丽特？还是龙舌兰日出？不嫌弃的话我都可以调制几杯。”
“Bloody Mary。”和几位富家小姐娇俏声线完全不同的声音响起，干净皎洁得总能遐想到透着寒意的月光。
萧文诧异地回过身，漆黑宁静的湖面撞入一只纯黑的猫头鹰。他随即注意到这个不速之客的异样。她娇小的身躯被过大的黑色风衣裹得严严实实，连脸都遮住了大半，露出的半张脸上透着病态的白，嘴唇都没什么血色。
莱丝特站在他刚坐的位置后面，像个纯黑的幽灵。帽檐的遮挡让那双蓝眼睛藏匿于阴影，只露出小巧的嘴巴。
萧文快步走向她，在他接触到莱丝特的肩膀时，验证了自己的猜想。
“我可不知道喝‘血腥玛丽’可以掩盖血腥味。”萧文凑近她耳边低语。
他能清楚地感受她在战栗，不过不能确定具体是脱力还是高烧，亦或二者皆有。她的呼吸声很沉重，并没有任何回应的意思。
他无奈地叹息，回头略带歉意地看向向他投来复杂目光的小姐们。
“抱歉，失陪了。”他在几道意义不同的视线里揽过她的肩膀，缓步向赌场大厅后廊大门走去。身为荷官的艾迪即刻上前，俊秀的样貌和得体的谈吐很快让她们忘记了不快，重新投入了无尽的刺激与狂欢中。
萧文扶着她靠在走廊的墙上，回身去关上大门，将狂热和喧嚣拒之门外。失去了支撑的莱丝特缓缓滑坐在地毯上，呼吸声在寂静的走廊里蔓延。他蹲下身用手背轻触她的额头，果然是滚烫的，连额发都彻底汗湿了。
“伤哪儿了？”他不再恭谦有礼、斟酌言语，语气简洁得不容反驳。
“腹部中了一枪，肩膀上也有伤。你最好尽快找个密医来。还有，这个给你，帮我把它传达出去。”莱丝特的声音微不可闻，沙哑的尾音已没了往日的游刃有余。萧文闻言接过她递来的纸条，放在西装的口袋里。
“知道了，你先睡一会儿，我送你去房间。”他将手覆在莱丝特强撑着睁开的眼上，看着她在闭上眼的一瞬间陷入昏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