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人盼归堂［四］(3)

  东厢这边，郭德罡没等开口，章文慧便笑盈盈地说道，“咱都撤了，那小子才不惧这，能多吃点。瞧那细胳膊细腿儿的！对了，那小子什么来路？”
  “嗨！杂耍班子的，赵老爷子没了，孩子也是个命苦的，我看着可怜，就捡回来了，还怕你不乐意呢，看来是我多心了。”
  “我是那样人嘛！不就是多张嘴吃饭的事儿！再说我这嫁妆还有点儿…”
  “别介，都已经填进去不少了。”郭德罡说着从怀里掏出三块儿大洋来，递给了章文慧，“今个活儿好，茶馆儿管事儿的一共给了四块儿大洋儿，张老爷子只要了一块儿，他说，小辫儿出彩儿，配得份子钱，他岁数大了，攒块棺材板就行！我没争过他，只好收下了。你也清楚那老爷子的倔脾气！喏，收好了啊…”
  “也不看看磊子是谁徒弟！那可是成角儿的料！”章文慧继续说道，“张老爷子那份先放咱这攒着，他要用时，就直接给他。还便宜咱了，不用给他利息。”她把三块儿大洋收进了匣子里，落了锁，藏好了钥匙。
  东厢这面聊完了，正房的小子们也吃好了。收拾妥当后，就各自回屋休息了。张老爷子住在正房靠近西厢的屋子，郭氏夫妇回了东厢，孟鹤樘随着章云雷和郭琦林进了西厢的房里…
  章云雷为孟鹤樘找了自己的衣服，让他换上。虽然不大合身，小了点，倒也能穿。三人爬上了大通铺，钻进了各自的被窝。章云雷睡在中间。郭琦林年岁小，有点怕生，抱着章云雷的胳膊侧卧着。不一会儿，章云雷耳旁就传来了郭琦林均匀的呼吸声，“这大林真是个没心没肺的，沾枕头就着！哎，你没睡呢吧？”
  “没呢！”
  “我叫章云雷。你叫什么？”
  “孟晖。”
  “我先来的。以后，管我叫师哥！”
  “切，你才多大？”
  “我九岁了。”
  “比我小四岁呢！叫声孟哥听听！”
  “哼！叫师哥！”
  “快叫孟哥！”
  来回反复了几次，也没争个明白。孟鹤樘突然安静下来，以前他是有个弟弟，样子已经在脑海模糊了…‘是不是所有我所在乎的，都会离开…’
  “哎，怎么不说话了？你老家哪的啊？”
  “嗯？东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