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堂：盼君归

偶有一梦，请勿上升。
孟鹤堂是周九良得贴身丫鬟。
周九良娶妻当天，一道圣旨，当时就去了边疆。
这一去已经三年。
时常梦见马蹄凌乱，将军血染衣。
无法言说的相思，就像春天里抽了芽的柳枝，肆意活泼不受控制的疯长着。
“小堂，将军的家书到了，你念与我听。”周老夫人坐在小花厅，悠闲的闭着眼睛。
“是，老夫人。”孟鹤堂眼睛一亮。
她是一个丫鬟，并没有给将军写信的权利。
“母亲大人在上，不孝儿良叩首……”
熟悉的字体，一贯报喜不报忧的话，虽然只字未提孟鹤堂，她依然觉得很开心。
他们一起长大，一起经历童年的无知，少年的轻狂，一同读书识字，周九良娶了妻，孟鹤堂就算只能做个姨娘也是开心的。
“嗯，出息了。替我给他回信，叫他勿念家里，一心报国。”周老夫人摆摆手，孟鹤堂就去了书房。
疯长的相思无处去诉，但字里行间，无不透着情谊。
“……去年春天，夫人把画眉放了，今年春天，它又回来了，奴婢把它藏好了，等将军回来，让它给将军唱歌……”
周九良看着手里十几页的信纸，有些皱眉。
母亲是干练之人，怎么会这么啰嗦？
夜晚昏黄的油灯下，周九良拆开了信。
“……将军不用担心老夫人，老夫人身体健康着呢。也不用担心夫人，夫人时常会回娘家。二少爷也好着呢，前段时间还被先生夸奖呢……”
看着看着，周九良就笑了，还是那个絮絮叨叨，前言不搭后语的小丫头。
一看字就知道是孟鹤堂的，只有她写良的时候，会把下边写出头，看着像个叉。
所有人都说完了，她并没有说自己。
六年的时间，少年将军，金戈铁马，终得捷报。
出去时的少年，再回来，已经是顶天立地气宇轩昂，让敌人闻风丧胆的长胜将军。
孟鹤堂陪着老夫人和夫人，在城门楼上迎接将军凯旋。
将士们从远方奔驰而来，仿佛一条长龙，浩荡而至。
孟鹤堂一眼就看见了周九良。
金盔铁甲，银枪宝马，他威风凛凛的到了城楼之下。
至于皇帝怎么封赏，将士们如何谢恩，孟鹤堂全不在意。
她只是贪婪的看着周九良，看着他沉稳矜持的来见老夫人。
周九良抬眼，看了一眼孟鹤堂，发现她耳边带着的一朵海棠花，对她笑了笑“我回来了。”
孟鹤堂的眼泪当时就落下来了。
“大喜的日子，别哭，回去等我。”
周九良去军部交接了军符，直接就回了府。
周老夫人并没有管儿子房里的事，但周夫人却不能不管。
虽然她也未必喜欢周九良，但她到底是明媒正娶的，哪有一回来就往丫头屋里钻的老爷。
孟鹤堂被罚去打扫佛堂了。
等周九良找到她的时候，孟鹤堂正跪在蒲团上说话。
“……谢谢大士保佑，将军平安归来，我就算只能看着他也是好的。夫人不让我戴海棠花了，可这是将军最喜欢的，嗯，绣在帕子上，夫人就看不到了……”
“小堂。”
“大士别逗我，我……”
周九良进去，拉着孟鹤堂的手，抹去了她脸上的泪。
“从今天开始，你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不会再有人为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