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更］寒暑——冀宫遗事　第廿二回(7)

常泰天说：「这都是大帅洪福齐天，天命所归的证据啊！」
姒玄应说：「的确，这一切真是天助我也！按照常先生的计谋，先用美酒灌醉那十万大军，再命埋伏好的刀斧手杀光姜柏云等人，最后坑杀所有不肯归降的官兵……然而冥冥之中似有主宰阻止本帅杀戮，就让姜柏云暴毙在其众将面前，这些奴才一看到主子死了，马上就见风转舵的投靠本帅，也省了不少麻烦！若不经此变，本帅哪能知道军心早已背离姜家了呢？还好本帅没有坑杀他们，不然就错杀好人了。这样也好！本帅麾下从十万大军变成了二十万大军，举国兵马三分之二在我手中，还有谁敢与本帅争天下的？」
常泰天说：「启禀大帅，兵贵神速，现在就直捣高邑府罢！」
姒玄应说：「不急！按照原计画行事！况且天色已黑，不如今晚歇息，明晨再行。」
常泰天说：「既然如此，请大帅早歇，明日鸡啼之前一刻起身，日出之际出兵，全军继续打着姜柏云的旗号，次日入夜之前就进抵高邑府了！」
姒玄应说：「好，这事就交由常先生调度。还有，请信德进来，本帅有话跟他说说。」
常泰山告退，离开中军大帐之后，姒信德这才走了进来。姒信德抱拳道：「启禀大帅，属下姒信德报到！」
姒玄应说：「信德吾儿，现下不是处理公务，不用那麽拘束，坐下罢！」待姒信德就座之后，姒玄应道：「你这几天都在应酬安君业，真是辛苦你了！」
姒信德说：「不敢当！」
姒玄应说：「现下姜柏云已死，虎符业已到手，明日一早大军即将出发，为父任命你指挥中军，专司押送分配粮草，喏，这是你所须用的印信。」说着，姒玄应将案几的一只黄锦小匣推前，姒信德起身用双手接过。姒玄应又道：「安君业父子在明日交由常军师看管了。」
姒信德问：「他二人正在孩儿帐下作客，爹爹是怕孩儿照顾不来麽？」
姒玄应说：「他二人都是书生，自然该交给书生去管。何况为父现下手中掌握了二十万大军，高邑府守军不足一万，根本无须什麽朝臣担当内应，为父甚至还担心他们通风报信的时候会弄巧成拙呢！此二人对为父来说，也仅剩六世三公的声誉而已。」
姒信德说：「孩儿总觉得爹爹似乎对安大人有颇多成见，世人都说安大人是贤良长者、国之柱石，爹爹却从来不当成一回事，这是为什麽呢？」
姒玄应说：「古书上说过：『存乎人者，莫良于眸子；眸子不能掩其恶。胸中正，则眸子了焉；胸中不正，则眸子眊焉，听其言也，观其眸子，人焉廋哉！』为父每次看他的眸子，总是觉得不对劲！一点也不像你的眸子，怎麽看都知道是一个忠厚老实正直的人。信德吾儿，为父正好藉此机会跟你说一些相人之术的要诀。有道是：『君子坦荡荡，小人长戚戚。』为父选才，选的都是那些身材看来福福泰泰，仪容看来整齐清洁，平日都是早睡晚起的人。安君业脸颊消瘦憔悴，经常喜好沉思，这可是标准的小人嘴脸！虽然他熟读经书，却目光凌厉，动见观瞻。你这几日跟他相处，我问过安君业平常有什麽样的嗜好，你也说不上来。安君业不喜欢饮酒，也不喜欢喝茶，甚至不会分辨一滩死水跟山中凊泉的味道有何不同；他不爱吃甜品，不喜欢听人家唱小调，更不喜欢看戏，其实他什麽音乐都不喜欢，根本分不出瓦瓮落地跟敲锣打鼓的差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