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更]寒暑——冀宫遗事 第廿回
且说安平宫主见常泰天向她匍匐一拜,连喊「救命」,便问:「请这位大人说个清楚明白?」
常泰天道:「启秉宫主娘娘,实不相瞒,此说来话长,微臣都写在这张状子上面,敢请娘娘一阅。」
安平宫主命人将状子拏来,其过程如下:
幽燕州治涿阴城,虽然算不上什麽通都大邑,但也算得上是繁华热闹。由于地近长达千里的万仞高垒,又是冀国重兵屯驻之地,所以街道上男多于女,兵多于民。不过市集裡面仍多的是小馆、茶园、戏臺、青楼、赌场等处,也算得上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了。
这日晌午,市集中央有人登上一座竹棚,这座竹棚有三层楼高,棚顶上立着一张五尺高、三尺宽的木牌,上面套着一口红布袋。等到那人上楼了之后,先是敲锣,向四周高喊:「诸位乡亲注意,要开牌啦!要开牌啦!」
竹棚下方万头攒动,每个人脸上都露出了既紧张又期盼的神色。敲锣人放下铜锣,扯下罩在棚顶木牌上面的红布套,木牌上面原来画着一隻正在月中捣药的玉兔,顿时四面八方传来了许多惊呼、几声欢叫。
在竹棚的对面,是一间茶园,一名年轻人看到木牌上的那隻玉兔,叹了一口气,把手上那张红纸撕掉,说:「好啦,两枚制钱,没了。」这名年轻人身穿青绸长袄,黄貂筒靴,在桌上放了一顶青丝纱帽和一把四尺短剑,剑鞘是用牛皮製的,并用金漆写上一行字:「幽燕姒府库管」。
与他同桌的另外一名年轻人则外穿靛绸短袄,内着皂丝长衫。他问:「二少爷,您也买牌啊?」
「看着大家都在买,我也就无聊玩玩。」二少爷道:「头一次买,居然不中,由此看来,新人手气好,这则传言是假的了。」
对方笑道:「二少爷,这牌要是怎麽容易中,那就不好玩了。要不要再买一回?」
二少爷道:「我懒得再花两枚制钱。再说,我也没有那麽多零花钱,老爷子要我决定考文官还是考武官,我都还不知道该怎麽办呢?」
「大少爷现下是武职文官,您何不妨去当个文职武官?」
「我说鸿灵安,你这不是在说废话麽?」
「怎麽这样说呢,二少爷?」
「我问你,武职文官都从正八品上行辕两主簿做起。请问这是将武职给予文官,还是将武官给予文职?」
「当然是将武职给予文官。」
「那文职武官都从正八品上五曹行参军做起,请问这是将武官给予文职,还是将武职给予文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