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更］寒暑——冀宫遗事　第廿二回(5)

安锦仓惊问：「父亲大人何出此言？」
安君业说：「唉，说来话长，但你可否记得一个多月前的御前会议中，皇上接到姒玄应的那卷又臭又长的禀忠表之后，是如何被那姜瑰娘迷惑，遂有今日换兵大典之事？那姜瑰娘自以为聪明，反而给姒玄应一个犯上作乱的天赐良机！你想想，就算姜柏云尸位素餐，不懂军事，倘若戎卫京畿的这十万大军按兵不动的话，纵然姒玄应如何骁勇善战，他手上也只有十万大军，如何敢有反心？这就是为什麽他过去二十年都按兵不动，不敢找那姜才人报杀兄之仇。谁料姜氏一门在姜才人暴毙之后，后人竟一蟹不如一蟹，姜瑰娘的胡作非为，也只是让姜氏一门自作孽不可活罢了。然而姜氏一门自找死路就算了，若因此动摇国本，危害到皇上的话，复巢之下无完卵，我们安家又如何能置身事外呢？况且你跟随姜柏云前来换兵，你认为姒玄应会放过你麽？锦仓，为父决定为了救你，遂先前来此假意投奔姒玄应，这样他便会放过你。
」
安锦仓说：「既然如此，孩儿赶快回中军大帐告知姜大将军，请他赶快应变才是啊！」
安锦仓正要起身，安君业便喝道：「坐下！为父不许你去！」
安锦仓问：「为何不让孩儿警告姜大将军呢？」
安君业说：「锦仓，难道你还不明白麽？今日种种祸乱之源，皆自姜才人秽乱宫闱开始，是以必须尽诛诸姜，方能固本清源！当然，姒玄应犯上作乱也是天理不容，可是现下只有他才能除去姜柏云！姜柏云一死，姜氏一门就没了兵权，就只能成为刀俎上的鱼肉。接下来呢，只要再除去姒玄应，自然就能拨乱反正！」
安君业一说到这裡，若不是姒信德作手势制止，螽家兄弟早就跳了起来！
螽诜振对姒信德说：「姒大公子，您让属下等人进来听这番话，究竟有什麽用意？」
姒信德说：「螽大哥，螽嬷嬷在世时是如何评断我叔父的，您应该最清楚的不是？」
螽诜振说：「先堂跟老爷之间素来有嫌隙没错，可是老爷好歹也教养了您二十年，您忍心麽？」
姒信德说：「螽大哥请别误会，愚弟没说要将叔父怎麽样，但请您先听听安大人的计谋，好麽？」
螽家兄弟互望了一眼，说：「好，只要不是伤天害理之事，属下愿与姒大人共进退！」
姒信德转头望向安君业，安君业轻咳了两声，继续说：「姜柏云是大将军，身上佩有虎符，只有这虎符才能调度全国兵马，姒玄应今日佈局的目的就在此。姜柏云是一个煳涂蛋，他不晓得虎符必须分成两块：一块自身携带，一块留给皇上。他向来都是随身携带这两块虎符的，这是因为姜氏一门都便宜行事惯了，是以他这个毛病一直没改。当姒玄应除去姜柏云之后，在他身上搜到虎符，自然就掌握了全国兵马。等到他夺得虎符，我们再把虎符偷过来，姒玄应就失去了兵权，整个局势自能拨乱反正，船过水无痕了！更何况有姒信德大人的协助，我们要偷他的虎符必能易如反掌！因为姒玄应最信任的就是姒信德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