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绝顶时 Bis die Höchstenszeit 第2章(6)

化妆台前的Surlefil脸色却愈发难看了起来，似乎在拼命思考自己该怎么做。Robin倒没有催他，毕竟人家可是要在自己的艺术事业和职业道德之间做出抉择。从舞台传来的长笛曲来判断，奥杰塔公主才刚刚开始她的独舞——Robin还根本用不着着急。
Robin发现自己特别中意这种有头脑的对象。当自己指认对方是克格勃的时候，对面根本没有浪费去否认的口舌。谁都清楚，这年头媒体上的瞎编乱造多了，但偏偏大众就是买账，更要命的是这里“大众”也包含了中情局。而我们的环球艺术家一旦被指认为间谍，就意味着其艺术生涯的终结。哪怕真的是假消息，长达数年的调查和风波平复后，Surlefil怕是也没机会再演他的天鹅王子了。毕竟这个即将迎来四十岁生日的男人现在还能站上芭蕾舞台已经是个奇迹了。
“我现在还没什么能告诉你的……”王子终于开口了，表情仿佛是他终于下定决心把天鹅交给魔王去煲了汤。
其实Robin倒也没觉着能一次就榨干一整只柠檬，对方给的这个答复已经让他觉得足够作为一个成功的开端了。但自己总得给对面一点“矜持”的机会，于是故意显得急功近利了起来:“那不妨先说说不能告诉我的……”
“那和我能说的一样多。”Surlefil果然上钩了，他斩钉截铁的拒绝里带上了些孤愤的坚决，“不是现在。”
目的达成，Robin觉得再纠缠下去恐怕只会画蛇添足。“没关系，其实我不着急。”Robin很痛快地走到门边，推门出去前回头和现在恐怕得来点儿伏特加的Surlefil笑了笑，“咱们下周维也纳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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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urlefil盯着化妆台上的支票深呼吸了三次才想起来自己必须更衣了。为了下一幕黑天鹅与王子的双人舞他需要换上黑色的戏服。Surlefil想把支票撕碎，但那个惊叹号似的“1”后面跟的“0”的个数让他有些眼花。那个令人不快的家伙已经走远了，但他留下的支票和说过的话还是让Surlefil心烦意乱，以至于把一瓶粉底碰翻在了戏服上。不过，好在有备份的可以替换——哪怕不做克格勃Surlefil也知道有备才能无患。
但还没等他换完，身后就响起了一串敲门声。Surlefil应声前习惯性地先扫了眼镜子——无论是演员还是克格勃在人前的表情管理向来至关重要。镜中那张英俊到冷漠的面容让Surlefil安心了少许，于是他迅速整了整领口便去应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