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绝顶时 Bis die Höchstenszeit 第2章

冲了个澡，换上身昨天才叫裁缝改好的范思哲，Sean边打领结边扫了眼时钟:七点半，离德意志歌剧院的《天鹅湖》开场还有四十五分钟，但若想赶上提前二十分钟开始的社交聚饮(social drinking)时间就有些紧了。
浴室的水槽边上扔着个M先生心理诊所的信封，双层夹心纸写的病历已经被撕开了一个大口，里面的内容物此时正贴在镜子的一角，被吹风机的热风吹得呼啦作响——Sean习惯行动前对内容再做一遍最终确认。
除了一则关于文化交流的简报，M先生还交给了自己一张一寸黑白证件照。这张照片来自弗拉基米尔•霍恩海姆——M先生的上司相信这个北约军事项目合作人有通敌嫌疑。而今晚来到德意志歌剧院的芭蕾舞剧团中会有克格勃与其进行接触。Sean的任务非常直白:确认此次会面的内容，并暗杀苏方的特务和叛徒霍恩海姆。
Sean一边给吹干的头发打蜡，一边再次审视着行动目标的照片。这个面容瘦削的中年人长着东欧人特有的高眉骨和略带鹰钩的长鼻子，波浪状的浅色长发束在脑后，一脸肃然正色的表情仿佛在拍摄自己的遗像。
收拾完毕，Sean最后确认过自己的发型和着装，一把扯下镜子上的简报和照片连同信封一起扔进水槽点着。映着澄黄的火光Sean再次确认过M先生开给自己的现金支票:足足两万美金。
这个霍恩海姆恐怕并没有那么好对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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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os到歌剧院门口的时候雨已经停了。但他还在犹豫到底要不要下车——自己映在后视镜中的脸让他有些迟疑。
一个多小时前，Jos一如既往地从门口的邮箱拿到了车钥匙，并在十五分钟内就找到了那辆看上去车况不佳的银色欧宝。藏在驾驶座下的行动纲领倒是没什么问题:据可靠线人消息，忙于世界巡回演出的“天鹅王子”Surlefil有重大通敌嫌疑。最坏的情况恐怕是，这个红色天鹅王子已经被万恶的资本主义腐化成了双面间谍。而他手中掌握的大量机密情报一旦泄露，就可能在整个柏林的地下世界掀起一场规模空前的血洗——殃及包括霍恩海姆先生和Jos本人在内的谍战风暴。
问题出在这辆欧宝的主人，今晚歌剧院水吧的调酒师。根据霍恩海姆先生提供的照片来看，她是一位健康而富有活力的青年女性，长着一头浓密的栗色长发和一张东方面孔。现在她恐怕正躺在某间公寓做着长长的美梦，所以Jos才能代替她给歌剧院的顾客们调制社交鸡尾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