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玑双白】与卿书（十）(2)

蹇宾从头至尾一句话也没有说，又是个夸下海口的人罢了，前几个都这么说，哪个又真的有办法呢？况且巫术本就无法可解。
齐之侃叫来下人领着大夫去安排房间，自己关上门返回来，从背后抱住蹇宾，柔声道：“现在终于有治好你眼睛的可能了，我怎么觉得阿蹇反而不高兴？”
蹇宾握住齐之侃搭在自己另一只手臂上的手，温热的触感。
“没有，我也很高兴。”
“那么，如果真的医好了，阿蹇想做什么？”
“想做什么……”蹇宾低头思索了一会儿，“想和小齐一起看雪。”
“看雪？”齐之侃不解地反问道，“为什么是看雪呢？”
蹇宾闻到窗外吹来的花香，浸在茶里，晕染得空气都温柔起来。这样的天气多好，他不喜欢雨天，太沉闷。
“因为我出生的地方很少下雪，我很想知道，下大雪究竟是什么样子。”
因为若是我们不撑伞，雪下着下着，就会白头啊。我没有办法陪小齐白首，用雪来代替，留个念想也好。
蹇宾在心里对齐之侃说了另外一个答案。这样即便他以后离开，也有一点儿记忆证明他存在过，总好过像现在，被人们忘得一干二净。他才不要。
“这样啊……”齐之侃觉得蹇宾的手有些凉，于是反握了回去，“那好，等阿蹇能看见了，我一定陪阿蹇看雪。”
“好。”
瑶光王宫，密室。
慕容黎点燃壁上的蜡烛，暖黄的光赶走了室内的黑暗，照出一个他再熟悉不过的面容。
“你怎么在这儿？我不是让你走吗。”
黑衣人闻言嘲讽道：“怎么，慕容国主不愿意见到我？”
“执明，你明知我不是这个意思。”慕容黎在石桌旁坐下，清秀的眉眼间带着一丝疲惫，“我不想把你卷进来。”
执明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无声地笑起来，盯着慕容黎道：“不想把我卷进来？慕容黎，你用计灭了四国，复了瑶光，你还想做什么？！！”
密室里静了下来，慕容黎没有回答，抬眼看向执明。他已经很久没有见到执明了，自从瑶光攻入天权王城，自己放他离开之后，就再也没听到过关于他的半点消息。
“慕容黎，我越来越看不懂你了。”
执明本以为，慕容黎要报的是天璇灭瑶光的仇，可他没想到他要毁的是钧天。从一开始，慕容黎就没打算放过任何一个，包括遖宿。
“你走吧。”慕容黎起身不再看他，下了逐客令。棋已经下到了这一步，想悔棋，已经没那个机会了。就算他不这么做，也会有人做，与其便宜了别人，倒不如自己掌控。
他没有退路。
执明眼神复杂地看着慕容黎，愤然挥袖离去。终究是他期望得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