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先生】七日驿·第三日·破局(2)

“是吗……”店主直起身，眼底有一丝痛苦隐隐泛起，“老友，三十年未见，你要说的……便只有这些？连一面之缘都不愿赐予我？这就是……你对我的惩罚？”
店主猛地一挥衣袖，语气已然恢复平静。“罢了，待苏离身体好转，我会安排你们见面。”语毕，他便不再关注启仁，大步离去。
启仁望着店主的背影，心头突然涌上一抹悲意。他能感受到店主话语里巨大的悲哀和失望，但他什么都不能说。他身边站着须髯皆白的老人，老人凝望着店主离去的背影，久久不言。
半个时辰后，渡魂之间。
启仁站在门外，身边是店主和傀叔。
“记住，你只有一炷香。”店主拍了拍启仁，“苏离在里面等你，白锦陪着她。我不知擎苍为何会选择你作为演魂之人，但事已至此，还望小友多加保重。”
“去吧。”傀叔把启仁推入渡魂之间，关上了房门。
房间里很暗，只有中间的长桌两端点了两盏灯。香盏的火光在中央明灭，显然计时已经开始。启仁抬头去看，白锦在长桌另一头向他点点头，将身后的苏离牵出来。
这还是启仁第一次细细打量这个女孩儿的容貌。上次她卧病在床看不分明，如今一看倒是生的清秀可人。苏离身量形容尚小，约莫十二三岁，也是正将吐蕊的年纪。她白皙的面庞下透出淡淡的红晕，垂着头对启仁行礼，动作略显笨拙却不失大家风范。启仁挠挠头，一时没了言语。
“喂，呆阿仁！”白锦吐吐舌头，轻声喝道，“你可只有一炷香的功夫，有什么话就快说啊！”
“哦！对！”启仁点点头，扭头向一侧道，“爷爷，开始吧。”
一瞬间他有种很奇怪的感觉，自己成为了旁观者，而身体却属于别人。
“阿离。”启仁的声音变得苍老浑厚，甚至神色间都多出几分沧桑。
“父亲？”苏离惊讶地看着远处的启仁，又看看白锦，满眼不可置信。
“是我，阿离。”苏擎苍笑了笑，即使知道现在的外貌已经改变，他还是相信女儿能认出自己。
“父亲！”苏离想要跑向启仁所在的方向，却被白锦紧紧拉住。她不解地看向白锦，只看到后者轻轻地摇头。“不要过去，”白锦轻声说，“演魂之术，香隔阴阳。若你一步踏过那柱香的边界，便再也回不来了。”
“阿离，别乱动，听白姐姐的话。”苏擎苍的话音柔和，却透出一股不可抗拒的疲惫，“你就在那里坐好，为父有话要和你讲。”
“……是。”苏离强忍住心中的冲动坐下，乖巧地双手交叠。苏擎苍点点头，“是为父教导的礼之三则，阿离，你做的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