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翰·托兰德：泛神论要义（中）(10)

不过，赤道线发生过变化是确然无疑的。因为白羊星座角上最大的那颗星（在尤多克索斯时代春分点是在白羊星座之内的）对于黄道来说，至少距双鱼座有三度宽，但是对于赤道来说，它倾斜得几乎触到了北回归线。由此必然得出结论：黄道在尤多克索斯时代发生了变化。
    十二
    由于几乎相似的原因，液体和固体，湿与干，都经受同样的变化；因为今日之沧海乃昔日之桑田，而今日之桑田异日亦将沦为沧海，尽管由水陆形成的地球的体积和形态总还保持原样。我承认，这是一个新学说，但是一个十分正确的学说；如果我没有弄错的话，在埃及人的其他学生中间，阿那克萨戈拉就是持这种观点的。当人们问他：朗布撒克姆山是不是有一天会变成海？他回答说：是的，除非时间不再进行。因为他相信，朗布撒克姆山部分地是因海水退潮才被发现，而部分地则是由海水退潮所造成的，并且将会被海水涨潮所淹没和消灭。因此，古人把大洋称为Amphitrite（海的女王）是不无道理的，因为它包围大地，撕裂大地，蹂躏破坏大地。这些变化是缓慢发生的，当一些学者去观察时，在表面上是难以看到的；但是那些慢慢地不断去进行观察的人们却看到了这些变化。
那些思想敏捷而匆促的学者即使做出了这样的观察，它们也经常被大家所忽视，如果最后不是被完全遗忘了的话。因此，泰奥弗拉斯图斯在临终时据说（按西塞罗所述）曾抱怨自然赐予公鹿和乌鸦以很长的生命，虽然它们并不需要，而给予人的生命却如此短暂，尽管人活得长久一些会有极其重大的后果；如果他们的生命能够延长，一切艺术和科学都会臻于完善之境，人的生活会在各种学术方面都得到改进。因此他抱怨，正当他刚刚开始对这些事物有了朦胧的认识，死就夺走了他。我们不来考察这个抱怨是否有理，也不否认希波克拉底的格言是对的，他说：“人生是短促的，艺术是长久的。”然而，我们并非毫无办法判定赤道运动，因为学者们明白知道，地球的同一些地点不再转向大熊星、小熊星和其他恒星了，这些星球在希帕尔库斯乃至托勒密的时代具有这样一种位置，以致对海岸、岛屿和地球的其余部分是谈不到由这种不断推移而引起的显著变化的。
我决不断定任何未经经验和理性证明的东西，因此，我摒弃一切可疑的假说和空洞的猜测，我们有权否定而不是构思它们。同样地，对那些被视为当然而非自明或未经证明的东西，对人们总是在着力要加以论证的一切谬误，我一概抛弃之并给以同样公正不偏的评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