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翰·托兰德：泛神论要义（中）(3)

    他们经常挂在口头的这句短短的箴言需要充分的说明，因此我们在这里就要循名责实地对这句话作简要的阐述。
    他们断言，宇宙（我们所看到的这个世界只是它的一个微小的部分）无论在广延上还是在力量上都是无限的，然而在全体的连续和各个部分的连接上它又是统一的：就全体来说，它是不动的，因为在它之外没有地点或空间，但是就各个部分来说，由于有无量数的距离，它又是可动的；无论在存在还是在绵延方面，它都是不可毁灭的和必然的，亦即永恒的；它具有一种崇高的理性，因而是有智慧的，但是除了可略做类比外，它是不能以人的理智能力来加以名指的；最后，它的各个组成部分永远是同一的，永远处于运动中。
    要以如此简略的方式比较清楚地说明这些东西是不可能的，为了进一步满足读者的要求，我将对之逐一加以评述。
    四
    运动和理智是无限的全体的力与和谐，从这种运动和理智产生了无数种类的事物，而每一个别事物都既是质料又是自己的形式，形式不是别的东西，不过是每一物体中各个部分的配置罢了。由此我们可以推知，宇宙万物都是受这个最高的理性和最完善秩序的规制的，在宇宙中有无限多的世界，这些世界作为各自具有其特殊性质的不同部分而互相区别，虽然对于全体来说，没有任何部分是真正孤立的。事物因分为部分而有运动，但这决不会剥夺了宇宙的完善性，因为新的完善性会根据永不止息的生成原则而产生。许多事物由于分为部分而经常解消，这也不成为宇宙完善性的障碍，因为这正是最高的完善性的一个特征；宇宙全体并未毁灭任何东西，只有破坏和产生交相转换，通过形式的不断变化和事物的最美妙的纷繁多样和盛衰兴替而必然导致全体的分有、善和保存，而且似乎造成一种无穷无尽的循环。
    那位著名的缪塞①认为，万物由太一而生，并将与太一重新合而为一。最后，全体的力和能，万有的创造者和统治者，永远趋向至善目的者，就是上帝，如果乐意，您可以把他称为宇宙的精神和灵魂；因此，如我在前面所说的，人们就用一个特别的字眼，把苏格拉底协会的会友称为泛神论者；照他们的看法，这种力同宇宙本身是分不开的，只能根据一种理性的区别把它们分离开来。不论别人如何，但是阿里米奴姆的格里高利，奥卡姆，卡耶坦奴斯，甚至被奉为圣徒的托玛斯·阿奎那都不认为，我也不认为，当泛神论者说上帝是永恒世界的永恒原因，万物从永恒以来就是从上帝流出而无须任何媒介的时候，他们这种说法是与摩西创世记相矛盾的；但是，杰洛姆对这个问题思考得很精细，他说上帝既浸注和散播在世界之内又浸注和散播在世界之外。这是古代哲学家而尤其是毕达哥拉斯派的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