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的碎片2

杰洛特是见过世面的，因此长老来到这一团混乱中的理由，对他来说再明显不过了。带着商队、来到这里的商旅已经把贿赂的费用算进商品的价格里，现在他们必须找到一个可以收下这些贿赂的人。长老也很清楚这项习俗，于是他出现在这里，免得商人们还要费神去找他。 
他办公的地方其实就是一顶架在木棍上、脏兮兮的蓝色棚子。那里面有张桌子，桌前挤满了大声喧嚷、来这里办事的人们。而桌子后方则坐着赫尔波斯长老，他对所有在场的人表现出一副满不在乎的轻蔑——这全都写在他那张苍白的脸上。 
“喂！你要上哪儿去？” 
杰洛特慢慢转过头，他立刻压抑住体内的愤怒，掌控好自己的烦躁，把自己冻成一块坚硬、冰冷的碎冰。他已经不能再让自己有任何情绪波动了。那个挡住他去路的男人有着像黄鹂鸟羽毛一样鲜黄的头发，他的眉毛也是同样的颜色；而眉毛下则是双黯淡、空洞的眼睛。他的手掌不宽，手指很修长，他把手放在用大块黄铜片制成的腰带上，腰带上系了一把剑、钉头锤和两把匕首。 
“啊哈。”男人说，“我认得你。狩魔猎人，对吗？你是来找赫尔波斯的？” 
杰洛特点点头，目光没有一刻离开男人的手。他知道，把目光离开那男人的手是件很危险的事。 
“我听说过你，怪物的征服者。”黄头发的人说，一边小心地留意杰洛特的手，“虽然我以为我们永远都不会碰头呢。你一定也听说过我，我是伊沃·米尔采，但大家都叫我知了。” 
狩魔猎人点点头表示听过。他也知道知了的人头在维吉玛、凯尔夫和瓦特维尔的悬赏价格。如果有人问他的意见，他会说这价钱太低了，但没有人问起。 
“好啦。”知了说，“据我所知，长老正在等你。你可以过去，但是朋友，你这把剑可要留下。你瞧，他们花钱雇我来就是让我管好这程序，没有人能带着武器走近赫尔波斯。明白了吗？” 
杰洛特不在乎地耸耸肩，解下腰带，用腰带把剑鞘绑好，然后把剑交给知了，知了扬了扬嘴角。 
“不错嘛。”他说，“你还蛮懂礼貌的，一句抗议的话都没有。我早就知道，那些关于你的流言都太夸大了。我真希望有一天你会向我要我的剑，那时候你就会知道我的回答是什么。” 
“喂，知了！”长老突然站起来大叫，“让他过来！快点过来这里吧，杰洛特先生，欢迎，欢迎。商人先生们，请你们让开，让我们两个独处一会儿。你们的事得等一下，现在我们要商量对城市更重要的事，请愿书的事你们就去和我的秘书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