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白，予梦于我(24)

“人呢？”为首的人简单明确地问道。
我扭头看向商籁跑走的那条路，几个人没再说什么，拔腿追了上去。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我的思绪有些混乱，电话再次响了起来，是小队里的人打来的。
“有一队新的调查员在往你那里去。”那人的语气有些着急，“他们说……他们说咱们的工作暂时被接管了，然后问起你的位置，又从监视器里看到你在和那个反叛分子说话——”
“感谢提醒，但他们已经来过了。”我挂断电话，快步走出公园，不断地回想着这段日子做过的所有的梦。
大海为了阻止海盗拿到宝藏，黑色的鱼群撕碎了他们的船只；逃兵为了结束战争，引来了吞噬整个星系的鲸鱼。现在的城市里，电视塔和反叛分子的冲突只会愈演愈烈，那么不愿看到这些的人是……
雨还在下，人行道上的工人敲打着遮雨棚的铆钉；一辆又一辆的出租车亮着“有客”的牌子驶过被冲刷出倒影的路面。我站在雾气弥漫的公园出口，迟迟没有跨出往外走的一步。
所有人。黑色液体的源头是所有人的梦。

雾气从身后慢慢包裹住了我，近在咫尺的街道也看不清楚。当所有人在城市中存在的意义只剩下顺从和摧毁，虚无的化身就会从过往的时间中滋生，否定周围的一切。
整座城市会不可逆地陷入混乱，眼下的冲突也不是说停就停的。
我挣脱了雾气，解锁了街边的一辆单车；车座上全是雨水，车把也很难握住，但现在不是在意这个的时候。
我要去见一个人。
花园街在电视塔的另一侧，离镜湖公园有段距离。我气喘吁吁地停好车，抹了把脸上的水，拨通了手里的电话。
“喂？”电话那头有些诧异，“请问……”
“花园街那么长，你住在哪栋楼啊？”
屋子里比外面暖和得多，我接过张子踏递来的毛巾，看着他用一只手摆弄那些水壶。
“我们被撂下了。”我说道，“电视塔找了另一批人调查大游行，已经在抓人了。”
“只要别再让人从塔上面往下跳就好。”他端来两杯水，“其实我觉得，现在的重点应该是这些黑色的玩意儿，这可比那幼稚的游行可怕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