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白，予梦于我(26)

“你身上有武器吗？”
“只有一把，我们应该不能真用上它吧！”
“但愿不会。我只是——”
尖叫声传入小巷，刺耳的声音在墙壁之间跳跃，让我分不清是到底从哪一边传来的。
“又怎么了？！”张子踏喊道，他左右一看，立刻就发现了问题的来源。
一只黑色蟹钳破开左侧的街道，比旁边的居民楼还要高，猛烈地拍击着周围的地面；几秒钟后，右侧的街道底下伸出同样的巨爪，向下弯折，扎进破碎的水泥块中。
“快跑！这里要塌了！”
“那是什么东西？”
“蜘蛛蟹！它的身体还在这片楼房底下！”
我们刚跑出巷子，身后的建筑被一股力量撑起十几米高，又轰然往前倾倒，扬起能隔绝雨幕的尘埃。
来自梦中的庞然大物撕开了现实的一角，虚无的集合侵蚀着一切存在。人群四散逃去，也有留在原地的反叛者在做最后的煽动：
“这就是电视塔的手段！城市需要一次革命！这都是为了更美好的——”

没有人听他的话，顺从和毁灭都已经失去了意义，他的身形如同一滴雨水般消失在了废墟当中。
护卫队没有选择继续坚守，他们和刚才还在对峙的那群人一起逃离了这片街区；在之前围观的人里，有的被眼前的景象吓倒在地，他们看到黑色的蜘蛛蟹爬过身旁，便不受控制地俯下身子呕吐起来。黑色液体在地上和雨水融合在一起，又从里面浮出新的鱼类，往天空游去。
最糟糕的情况出现了。不光是这里，到处都涌出了大量的鱼群，从天而降的雨水变成了海洋，电视塔和反叛者的诉求正在被集体的空虚排斥。
我感到一阵耳鸣，自己的呼吸声愈发明显；张子踏在身边喊着什么，但我只能看到他的嘴巴一张一合。蜘蛛蟹在后面挥舞着双钳，周围那些黑色游鱼的动作慢了下来——所有东西皆是如此，雨滴在空中停滞，雾气不断扩散，脚步声由远及近，一个人影拨开了水汽，站在了我面前。
万籁俱寂，如果你们不开口，沉默将会是永恒的主题。第一次地，你看清了她的脸，所有的一面之缘在她的五官上一闪而过；你留意到了她的声音，在那之中，包含了无数种你曾听到过的呼喊。她的身形高大如电视塔，也普通如身边的千万过客；你终于明白为什么她会让你无比熟悉：你在她的注视下成长，无时无刻都在和她共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