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白,予梦于我(23)
猜想卡在我的喉咙里,却怎么也说不出来;这不是我的想法,而是一种乍现,一种直觉,来自壁画、自杀的水族店老板,还有黑色的液体、黑色的鱼。
“我不知道。”这不是我原本要说的话,“可能是某种宿命论吧,我恰好来到了正确的时间和正确的地点之类的。”
“这是你自己的意志?还是说你代表了电视塔?”
“这很重要吗?”
“当然重要。”商籁说,“这会关系到你是否会成为我们的敌人。”
几只鲤鱼浮到水面上,张开嘴巴喘着气,看到岸边有人,又匆忙潜入湖底,尾巴甩出一串水珠。
“‘我们的’?你果然和那些人有关系。”
“你心里早就明白了,不是吗?”她看着鲤鱼消失的位置,“我们在桥洞底下相遇,你却任由我离开。现在看来,想必是因为电视塔需要更多关于游行的情报吧?”
完全错了。我失望地想着,这些人为什么总是自顾自地把一切往合理的方面理解呢?把黑色鲨鱼当做是新型武器也好,认为对方的行为是在放长线也好,他们的眼里没有意外,就好像城市是一个超大型的精密仪器,我们都是不会出错的零件似的。
我没有回答商籁,她好像觉得我默认了她的话。
“我们还是说回之前的问题,”她又问道,“像你这样的调查员,你对电视塔来说意味着什么?”
“一只伸出去的手,一个不得不把钱扔进去的空洞。”我说,“还能是什么?听着,年轻的革命家,我不在乎你们的诉求,更不在乎明天是谁来给我派新的活儿干。那个水族店老板死了,你知道吗?我看着他像个面粉袋一样掉下去摔个粉碎,也没见你们有谁来把他救走。”
商籁皱起眉头,“我们立场不同,但这也不能成为掩饰的借口。电视塔抓走了还没有加入我们的平民,难道又私自给他安上了反叛的罪名?”
平民?一小撮信息在头脑中闪烁着,与此同时,手机传来接收消息的嗡嗡声;我点开屏幕,干部的留言赫然显现在上面。
“待在原地别动。”
纷乱的脚步声从远处传出,有人正在向这里移动;商籁的脸上短暂地略过一丝惊慌,又愤怒而失望地看了我一眼,随即立刻朝反方向跑去。几秒钟之后,电视塔的其他调查员出现在步道尽头,冲开雨幕,飞快地跑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