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白，予梦于我(25)

“你还能感受到你的左臂吗？”
张子踏点点头，“除了不在肩膀下面这一点以外都很正常。比起这个，另一种感觉倒是从未有过。”
他摊开手，然后弯起手指，像是抓住了什么东西。
“那只鲨鱼应该并没有凭空消失，”张子踏说道，“它似乎就在我的体内，我能察觉到它，甚至还梦见过它。”
“你说梦见？”我不自觉地站了起来，恍惚了一下，又坐了回去，“你梦见它什么？”
“什么也没做，只是看着它在空气中游来游去。啊，在梦里，我竟然还是正常的，有两只手的样子，真是神奇。”
我默默地思索着，张子踏是我所知的和黑色液体有过直接接触的第二个人，如果他能更直观地感受到那东西的性质，或许还能……
突然，一阵喧闹在附近响起，外面的街道上，好像有人发生了争执。
“怎么回事？”张子踏走到窗户边往下看着，“那些人不是电视塔的护卫队吗？他们来干什么？”
我们走下楼，大街上旗帜鲜明地站着两拨人，剑拔弩张地对峙着。

大游行开始了。
我和张子踏的手机同时响起，电视塔发来了紧急通知，要求所有调查员立刻返回。我们没有耽搁，加快脚步往电视塔走去；一路上的街区都发生了骚乱，每条街上都有人一边喊着口号，一边试图冲乱护卫队的阵线。
越往电视塔走，参与到游行中的人就越多。不同的扩音喇叭里传出各种各样的声音，街边汇聚的路人也变得密集，雨伞连成了一片，就像一堵平行于地面的墙。
“我们怎么办！”张子踏费力地在人群中挤着，“他们人太多了，护卫队迟早要往后退的。”
我回过头，熙熙攘攘的人群站满了整条街，只能看见不远处的那些举过头顶的标语。黑色液体构成的怪物随时都有可能再次出现，局面正在往失控的方向倾去。
“先从这里离开！”我对张子踏喊道，“往旁边的巷子里走，别呆在大路上。”
“可那边到不了电视塔。”
“别管了！”
我们脱离人群，钻进了一条连接两条街的小巷。雨水顺着边上楼房的外墙往下流，嘈杂的声音在巷子两头不断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