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白，予梦于我(21)

恐惧代替了震撼，肆茫然地回到驾驶位，心不在焉地给外星植物喂着营养液。半晌，她抬起头，长舒一口气，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
她关掉了导航，切换到手动驾驶，让飞船转了个很急的弯，向着那片黑暗冲去。
“日志，把返乡时间推迟，直到……”肆唤醒了操作系统，“直到我把那些道理弄明白为止。”
雨下得更急了。乌云笼罩在城市上空，即使是正午，室内也不得不把灯打开。电视塔五十四层，有一间给我的小办公室，自打我成为调查员起，我几乎没有打开过这里的门；但从搜查水族店到现在的一星期里，我们每天都被迫在这里商量下一步该怎么办。
鲨鱼袭击的当天，水族店老板醒了过来，撞碎玻璃，跳下去自杀了；张子踏的手臂没有要恢复的迹象，医生不知道该从哪里处理不存在的伤口。那个假的调查员商籁，就像失踪了似的，再也没有出现在城市里；我没再参加清醒俱乐部的集会，只是把俱乐部里的所有人问了个遍，谁也没有她的联系方式，甚至在形容她的身份时，说法都不会重复。

调查的进度停滞了。电视塔把那只黑色鲨鱼的出现认定为是一次针对性的袭击，然而只有我知道，那绝不可能是人为操纵的东西。
我不敢再把自己的梦讲给第二个人听。失眠药，黑色液体，虚度的时间，梦里的东西在现实中还能存在，这已经不是巧合的问题了。我模糊地回忆着很久前的那个梦，在山间和我讲话的那个人到底是谁？所有事情都发生在那之后，一切总该有个起因才对。
台灯的光线照在墙壁上挂着的白板上，几条红线和黑线简易地勾勒出附近街区的地图；一些标记曾被划在线条交叉的位置，但很快就被人失望地擦去了。小队的其他人零散地坐着，等待别人率先打破沉默。
“最近，电视塔收到了很多城区分部发来的报告。”有人开口说道，“之前袭击电视塔的那东西在城市里多次出现，具体形态表现为各种各样的海洋生物，浑身漆黑，和我们已知的信息一致。”
“能判断它们和大游行有关联吗？”另一个人问道。
显然不能，我想着，事已至此，电视塔和大游行都不再重要。黑色液体是能把整座城市拖下水的东西，如果它的来源是我的梦，那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