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白，予梦于我(12)

几个人抬着昏倒的水族店老板上了车。从刚才到现在的手法之专业，很难想象干部究竟是从什么地方把他们调过来的。
我环视一周，装满水的鱼缸被打上蓝色的灯，一些色彩缤纷的观赏鱼在里面来回游动着；墙壁上贴着几张广告，标着的折扣从九折到三折不等，收银用的桌子上摆放着几本账单，字迹杂乱无章。另一个人拿起账本，粗略的翻看着，然后从里面抽出一张折叠了很多次的纸片。他打开纸片看了一眼，皱着眉头递给了我。
“上面的图案和之前桥洞底下的一样。”他说道，“他们是一伙儿的。”
“这确实是很重要的东西，”我接过纸片，收进从车上拿过来的袋子里，“我们的方向没错。”
“我想我应该找人来接我们，万一有人时时刻刻盯着这里的动静呢。”
我扭过头看了他一眼，外面的街道十分安静，但他好像总觉得雨声里会夹杂着别的声音。
“我是不是还没问过你的名字？”我说道，“你之前在电视塔里做什么工作？”
“不光是我，你肯定也不知道其他人叫什么。”他笑了笑，“我叫张子踏，之前在第二十层，负责管理市政设施，就住在电视塔旁边的花园街。”

像他这样的人，电视塔里还有很多。忠心耿耿，办事认真，效率更高。他们构成了城市的权威——让我生活在它耀眼光芒下的权威。不会有人发现我们的。我很想对他这么说，可是一种奇怪的感觉涌上心头阻止了我，就好像我劝他放松一些的行为是一种罪过似的。
正当他还在小心翼翼地防备着大门方向时，我忽然看见了水族店里那些蓝色鱼缸中多出来了一个不同寻常的东西。
和旁边的观赏鱼不同，那是一条浑身漆黑，没有半点其他颜色的鱼。我从没见过这样的种类，但当我的视线停留在它身上的瞬间，我仿佛觉得自己曾经来过这家水族店，今天发生过的事情又经历了一遍。
“那是什么？”我提醒了一下张子踏，示意他回头看看。他转过身，也发现了那条异常的鱼。
“我不知道，可能是培养出来的新品种吧。”张子踏凑近了鱼缸，“我以前在市场上看到过有卖黑色金鱼的。”
下一秒，那条鱼就证明了自己并不是什么普通的新品种。它摆摆尾巴，穿过了鱼缸的玻璃，飘在了空气中。我和张子踏都瞪大了眼，不敢相信这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