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川奇事(7)

我看见有天她忽然晕倒，随后画面是他没日没夜守在病床前。存折里的数字很快清零，后来房子没了，数字反弹，随后又急速下跌。
他每天都守在她的身边为她祈祷，直到某一天的画面里再没了她。
他借酒消愁，形容枯槁。
终于有一天，他带着小男孩又来到公园，他让小男孩等在原地说自己去买爆米花。
小男孩从清晨等到了黄昏，他再也没回来。
我忽然难过得无法呼吸。
神的封印瞬间划破，我的记忆忽然涌现。
十．
那是我遇见神之前的事情。
遇见神之前我的名字叫做钱福荣，因为我从小是被一个姓钱的老人捡来的。
在被秦川抛弃的那天，我在公园哭了很久，没有人关心我。
直到即将闭园，角落摆摊算命的老人犹豫再三，还是走到我面前。
他用袖子帮我擦了眼泪，轻声说：孩子别哭了，今晚睡我家吧。
后来我天天跟着老钱出门摆摊算命，听老钱一通胡诌骗钱。
其实我能看到人心，他们想要的答案我只要一眼就能看到。
可老钱不让我去看，他说即使是骗子，有的事情也是不能做的。

为了哄我，老钱给我写了一本骗子守则，于是我成了一个有原则的骗子。
赵星月后来偷偷跟我说，秦川被人从河里救出来后，老钱和赵叔李叔去找他谈过，三人给他凑了一笔钱，要他去重新生活，即使为了我也要振作起来。
秦川也曾经想要把我领回去，我却不肯与他相认，甚至不愿意和他讲一句话。
后来秦川就在红星路上摆摊卖面，赚到的钱除了自己生活用度，剩下的都给了老钱他们。
他说自己捡回这条命大概也是老天要自己赎罪。
他不敢奢求与我相认，只求他们收下，能把我养大。
日子一年又一年，我跟着老钱他们见识过人心冷暖，世态炎凉，心里的怨愤早已不如当年那么强烈。
我理解了彼时彼刻秦川的绝望，也明白了世上坏人并不多，多的只是坏的情况。
但我仍旧拒绝和他对话。
大概只是因为我习惯了钱福荣这个名字，但不愿听他喊出来。
那天我听说了红星路上的小混混吹嘘是如何在那家拉面摊逃单的，我鬼使神差地上前，略施小计就骗了他们的零用钱。
可惜后来被发现了，挨了揍。赵星月二话不说提剑去帮我打了回来。我坐在路边养伤，赵星月陪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