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川奇事(9)

我明白他的意思，低头接过去，抓出一把塞进嘴里，用力地嚼起来。
他很开心，两颗洁白的小虎牙闪闪发光。
他细心地用衣袖替我擦干脸上的雨水，然后看着我很久很久。
久到公园安静下去，积水里的我不再面目模糊。
他满意地点点头。
我轻轻握住他的手，微笑看他。
我说我们走吧。
他皱起了眉头，又伸出衣袖擦我的脸。
不明白为什么雨水总也擦不干净。
十三．
人们最终还是没能找到秦川。
派出所民警在调查时发现了一个特殊的账本。里面是一则则日记，详细的记录了每天所谓重要的事，无非是邻里琐事，吃穿用度以防自己忘记。
比较特殊的是最后那天，日记里只写一句话：
小海回来了。
人们不知道小海是谁，此事也一度披上了神秘色彩。有人说自己亲眼看见了浑身发光的天使来接老秦离开。有人说这只是老秦的阿兹海默症到了晚期的妄想。
只有所长赵星月在听到消息的瞬间红了眼眶。
她冲出门去，全然不管夜色已深。

她来到街角。大声地一遍遍地呼喊着钱福荣的名字。
就在某一刻，时间忽然放慢。
赵星月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
“再喊就扰民了。”
她猛然回头，那个终于找回自己记忆的天使就站在墙边，好像从没有离开过。
泪水夺眶而出。她飞奔过去紧紧和他拥抱。
月明似水，如在广寒。
后记.
秦川在一片光芒中醒来。
神说，今天起你就是见习天使了。
秦川挠挠头正准备张嘴问出那著名的哲学三问。
神不耐烦地摆摆手，你们人类到底有没有新意啊！
多少年了还是这么几个破问题！
算了算了，我给你解封了，自己看。
神气急败坏地走了。
秦川无辜地站在原地，心想为啥神仙脾气这么大。
然后他来到自己的记忆深处。
惊喜的发现自己崩坏的记忆不知何时被修复了。
他走过人声鼎沸的公园，走过缓缓流淌的清河，走过老头们摆摊的街角，走过食客们闲坐的面馆。
走到一扇门前。
他轻轻推开门，走进了满屋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