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看金阁之死(5)

回到书中，父亲死后，母亲催逼，暗示书中之我去成为金阁寺的住持，而我亦以自己的判断投入僧人的修历生活中去，然而这种生活根本上说是与书中之我的本心决然相违的。僧人的生活讲禁欲，而母亲的威逼又强调服从，这无不与书中的我的阴暗本性相违背。于是，是满足自我呼唤的欲望，去逃离自己本质上无法忍受的这种生活，还是服从空气中无处不柱在的金阁所象征的，母亲的，住持的乃至整个社会的威权去咽下这苦痛便成了内心割裂的来源。
破局正在于书中所写之“南泉斩猫”的故事：两堂僧人因一只引人怜爱的猫而起争执，尽想收作自己的宠物，南泉禅师前来决断，见弟子无人能答后，南泉手起刀落斩杀此猫，暴尸禅院，后高徒赵州知晓此事，将草鞋顶在头顶，出门离去。
这则小小的故事初看可谓晦涩，恐阐释众多，以下仅是自己的一点理解。
几无异议，这只引人怜爱的猫便代表了某种色相，即表象的纷扰，而正是有此使种扰扮，便使禅院出现争执这样流连于空泛的表象的罪。而贪欲，嗔痴不可能一方的满足为结束，因为如此另一方便积怨以至更深的迷惘，而南泉之斩杀猫，也仅仅是为了以毁灭色相之所存方式去再从贪求与欲望的循环中脱身而己。而赵州听闻后的表现则又是耐人寻味的，或有人说，将草鞋置于头顶的寓意是“本末倒置”，即不去修历佛法反而为了猫咪而争执这件事的本末倒置。而在《金阁寺》中，据柏木所认为，将沾满泥污的草鞋顶在头上，寓示着卑贱的生灵与人亦是平齐的，寓意是生灵的平等，恰如如被踏在脚下的草鞋与人的头顶之一般，这正是在以某种暗示道出南泉禅师过于残忍的意思。而我则有另外的补充，固然，赵州听闻后立刻离去是在表达某种抗议 ，认为此举难以接受，然将草鞋顶在头顶，或许是意味着回到尘世，即以使尘土沾满头顶的方式，委婉地表示无法接受这种残忍的空净自在，而回到尘泥污垢所代表的，佛家眼中污秽的俗世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