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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看金阁之死

重看金阁之死


当金阁于炽烈的火中如一柄光灿的炬火照映出战后时代的夜空时,纵火并希翼着殉死的书中之我仅仅是一口气跑上山中,扔掉短刀与镇定药,于旁观的角度看着木构燃烧时泛出星点的木屑余烬与无数珍宝与金箔化的火绒,轻轻拂在这被映得透亮的镜湖之水上时,轻描淡写地独白道:“我想,我还是要活下去。”
当然,仅仅以分析三岛文学的惯例将这场景解析为炽烈哀恸的殉死之美的终极体现,是无可厚非的。然若是如此,为何书中之我在各种破灭后终于使美的毁灭成为现实后,又要使让这付诸于现实的破亡达到顶峰的希望,即自杀,也破灭呢?显然,在对多元美的揭露之后,仍存在着其它因素使书中之我刮着了点燃金阁之火柴。
单独评论作为句点的金阁的燃烧是狭隘的,事情得从书中之我与金阁的结缘开始说起,书中之我的父亲曾是金阁寺的僧人,而他说:“金阁是这世界上最美的东西”,而在他要将书中之我托付于金阁寺住持时,二人静立在镜湖边眺望夜幕下的金阁时,书中之我亦的确地感到了其非与寻常的美。
寻常地看,这是金阁之美在代际间的再生产,是对金阁如何美的阐释权的转移,自我从未见过金阁的年纪到每日都能望见金阁的日子,对其如何美的理解也就从父亲转移到了我自己身上。然而难以察觉的是,这种转移亦是父权的威权的转移,显然,书中之我对生父是含有对父权的威惧的,在父亲的安排与教导前,书中之我是没有自我的,服从的。在被过继给柱持时,我没有表示任何的反抗,而在被告知金阁之至美这样一种观念时,即使我从未见过金阁,我也没有予以质疑,而新的父权象征:住持,或说是僧人之法,从我突破其管束的容易与无后果来看,其实也相当孱累。因此在旧的父权随着父亲的寺庙被转让,母亲投奔而父亲仅剩海边的一炬烈火而不复存在时,之于书中之我的父权其实没有继承者,而仅在金阁上有所残余。

重看金阁之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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