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法］清醒沉沦和爱与罪的罚(4)

“这听起来像安徒生笔下小美人鱼的故事，”这回轮到我笑出声，“因为得不到爱，被太阳像审判者判定罪行一样，被阳光刺的千疮百孔，最后怨恨的变成空中漂浮的五彩斑斓的泡沫，散在海面上，被海浪击碎粉尸碎骨，死不超生。”
“如果我是人鱼，那么你也是。”法兰西现在看我的目光无比清明，好似无一丝醉意，“我们都是等待审判的无爱者，无爱即为罪，我们都会惶恐不安的等待光芒最后的审判，最后被钉死在十字架上，被火焰般的光明烧毁，尖叫着，冤屈着，不甘的用生命燃烧出最后的泡沫，在空气中浮浮沉沉半世，不舍的阖眼。”
“我们没有王子来爱，我们都是人鱼，英吉利。我们是同类，同类相斥，无爱及罪，爱也是罪。爱与罪同歌，荒诞吧，英吉利。”
我怀疑法兰西喝醉的真实性了，现在的他仍带着一身酒气，但看我的眼神甚至比以往还要冷静。冷静的，像剖开人表分析其内里的手术刀。

“小美人鱼可真悲惨，”法兰西叹息出声，又回到之前醉醉癫癫的状态 “化作泡沫的死法过于悲惨，缓慢腐烂又过于磨人，换一种死刑方式嘛，英吉利，换一种。”
“不行。”我回过神来，像一个真正的典狱长一样，拒绝任何犯人的无理要求——即使我也是监狱中的罪犯。
“不能换一种吗……”法兰西垂头丧气，之前高昂的情绪此时也耸拉下来。“那延迟呢？”
“不行，但我想或许我可以提前。”
“啊，好吧。”法兰西答应的很干脆。
“那就在你决定执行死刑之前，对你鱼缸里的鱼，也就是我，好一点，可以吗？”
“让我过的好一点，鱼不定期换水，也不给食物会死掉的。鱼也需要定时照看，不然会在冷漠中沉默，在沉默中忧郁致死了。鱼这种生物可是很脆弱的。”
“好，我们快要到家了。”我答应着，一手楼住法兰西，使他不至于摔倒，一边摸出钥匙将他插进狭长细小的锁孔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