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法］清醒沉沦和爱与罪的罚(3)

“这所监狱只有你我两个人，我是你的法官、典狱长、还是你的狱友，法兰西。”可能我也醉了，竟也说一些前后不着调的胡话来。
“等我判死刑的时候，我会把我们两个人都一脚踢出这座一片死寂的该死的监狱，并且放干监狱里面的水，让其他的犯人也不能进来。”
“你要知道，我亲爱的法兰西。鱼没有水和食物是活不长的，到时候我们一起慢慢被蒸干水分，皮肤变得干裂，肉体腐化侵入泥里，眼球发干，变成无机质的灰白，鱼鳞一片片脱落，最后相拥着在淤泥里死不瞑目。因为我与你共罪，法兰西。”
“我们死后肉体与血液会慢慢融化变质，变成一滩蠕动发臭的烂鱼。我们死后腐腥味肯定很重，死鱼可引不来群蜂与蝴蝶纷飞，只会有带着绚烂诡异色彩的苍蝇盘旋。”
法兰西说着手还不安分的在空中晃啊晃，摇摇摆摆的，让我不得不将他不安分的手按住——毕竟再晃他可就要仰面倒在身后的台阶，头磕在坚硬的大理石块，鲜血与脑浆（可能没有）一并迸溅出，染红石砖，难闻的气味随着风飘满街，像一桩冤案，怎么也洗刷不干净。

“其实苍蝇也不错，英吉利。苍蝇有两对复眼，每只复眼又由四千多只单眼组成……英吉利，这可相当于有一万六千多只眼睛在看着我们这滑稽的死亡演出呢！那烂泥就是我们的舞台，我们就在上面演出死亡与腐烂的闹剧，多棒！”
法兰西看上去情绪高涨，尽管我并不明白这有什么值得鼓舞激动。或许是我没有艺术细胞，我总是板着一张脸，日复一日的拿着报纸，端着一杯红茶，或许还要加上把在酒吧鬼混喝的烂醉的法兰西拖回家。
生活总是日复一日，一点色彩都没有，连穿衣品位也总是黑白灰搭配。——这是法兰西评价我的，当然，是以前的法兰西。
鱼缸不小心被摔落下来，拾起来一看，上面多了一些细小的看不清的裂缝。
“英吉利，判死刑的日期再往后延期一会吧，我还不想那么快干死呢，水分一点点干掉就像凌迟，那很痛苦。要么换一种死法，让我死快一点——直接砍杀我的头也好，把我押上断头台，任由阳光刺穿我的脖子，把我的灵魂斩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