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家后的日子(9)

“法国人为什么进攻我们？”
“那可是皇帝们的事，我们怎么会知道。”
“拿破仑是干什么的？”
“他是个有野心的人，要征服全世界，要让所有的人过上一样的日子，没有老爷也没有下人，没有等级，大家都平等，只是名字不同而已，每个人的权利都是一样的，信仰也只有一个。当然啦，他这个想法很不靠谱，鲟鱼和青鱼也不能做朋友。拿破仑这种人我们俄国也有过——斯杰潘·拉辛、叶米里扬·普加乔夫❶，关于这些人的事，我以后再给你讲……”（①斯杰潘·拉辛、叶米里扬·普加乔夫：二人为俄国著名起义领袖。）
有时她沉默不语的久久端详我，眼睛瞪得圆圆的，仿佛第一次见到我似的。这使我感到很不愉快。
她从来没有谈起过我父母的事。

我们谈话的时候，外祖母常常走进来。他坐在角落里，许久不吭一声，好像她不在似的。
可是她偶尔也会突然轻轻的插上一句：“老爷子，你不记得了，咱们到穆罗姆朝山去，那是哪一年来着？”
外祖父想了想，认真的回答：“是在霍乱病大流行以前了，就是在树林里捉拿奥洛涅茨❷人那一年吧？”（②奥洛涅茨人：当时俄国北部奥洛涅茨省是旧仪式教派教徒聚集之处，那里的农民曾为反对进工厂而逃进森林里隐藏起来。）
“说得对！当时我们还怕遇上他们呢……”
“一点不错。”
我问奥洛涅茨人是什么人，他们问为什么要逃到森林里去，外祖父不大乐意的解释说：“奥洛涅茨人就是普通农民，他们是从工厂、乡村中逃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