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家后的日子(10)

“怎样捉他们呢？”
“怎样捉？就像你们小孩子捉迷藏一样：有人逃跑了，其他人就去寻找、捕捉他们。捉住了就用鞭子抽他们，撕烂他们的鼻孔，在额头上打上烙印，算是惩罚他们的记号。”
“为什么要惩罚他们？”
“因为需要惩罚。这件事弄不清楚究竟是谁的过错，是逃跑的人还是那些捉拿他们的人？咱们不明白……”
“还记得吗，老头子？”外祖母又插话说，“在大火之后……”
外祖父对什么事都很认真，他严厉的问道：哪一次大火？”
他们一起回忆过去，就把我忘了。两人低声交谈着，声音和谐、悦耳，令我时常觉得他们是在唱歌，再唱一支不快乐的歌。他们在歌里提到疫情、大火、打人；提到人们暴病而亡、权贵巧取豪夺；提到疯疯癫癫的乞丐、暴跳如雷的老爷……

“我们倒经历了多少、看见了多少这样的事啊……”外祖父低声咕哝着。
“难道从前咱们日子过得苦吗？”外祖母说，“你想想，我生了瓦莉娅以后，那年春天多好啊！”
“那是1848年，远征匈牙利的那一年❶，那年把教父吉洪拉了壮丁去打仗……”（①那一年：指沙皇尼古拉一世镇压匈牙利革命的1848年。）
“他以后就再无消息……”外祖母叹息了一声。
“是啊，没下落了！从那一年开始，上帝的恩惠就像流水似的不断涌进我们家。唉，这个不争气的瓦尔瓦拉啊……”外祖父也跟着叹息了一声。
“行啦，老头子！”外祖母劝慰道。
外祖父脸色立刻阴沉下来：“行什么行啦？我们的心血都白费了，这些孩子们，没有一个有出息的！咱们想把他们放在篮筐里，可上帝偏偏给了我们一个坏筛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