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9)

“裴旻一直这么讲排场吗？”
“应该不是，今日怕是有什么事。”杜甫若有所思地看着府内来往的达官贵人。
“莫非李白真的在这里，今日是他的拜师仪式，因此请了这许多名流见证？”我脑洞大开，自觉说得还挺有道理。
“杜公子，村下使者，欢迎欢迎，”一位鹤发童颜的老者快步走来，双拳一抱，棱角分明，看得出来也是个练家子，“在下裴欢，平日打理府中，我代表我家将军欢迎两位。”
“不敢不敢，”我和杜甫回了一礼，“只是不知今日府中何事？竟如此热闹。”
“公孙大娘来长安了，今日我家将军将与公孙大娘以剑会友，比试剑舞。这可是大唐剑术最高的两人第一次同台竞技，怎么，难道二位不是为此而来？莫非杜公子的干谒诗还要递给我家将军一介武夫不成？”
看来杜甫最近干谒诗的确发出去不少，连裴府的管家都知道有这回事。
杜甫脸上一红，连连摆手：“不是不是……”

裴欢一笑，也不再扯闲话，当即引我二人入座。座上所坐，自然是长安名流。半壶酒半砚墨的、醉眼半开的那位必定是草圣张旭；时刻关注各人形貌举止、手上起了一层茧的那位则应是画圣吴道子；从容雅度、身边围了一群奉承者的，自然是大名鼎鼎的韦济韦左丞了。
“子美，”韦济看到杜甫，亲切地唤了一声，“你近来还好吗？”
“还好，多谢韦公关心。”杜甫知道在这样的场合下韦济对自己的示好是对整个长安上流阶层背书，赶紧谦恭地还了一个大礼。果不其然，刚刚还随意打量杜甫的贵人们，不由得多看了杜甫两眼。
“这就是我和你们提过的杜甫杜子美，这个年轻人是有真才华的！都知道公孙大娘名声大，那首让公孙大娘声名鹊起的《观公孙大娘舞剑器行》便是这个年轻人写的，你们知不知道？”
“来如雷霆收震怒，罢如江海凝清光？”张旭斜睨了一眼杜甫。
“正是那首。”杜甫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