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8)

我随着杜甫的脚步往上面走，微风拂过，几只大雁从幽寂的大雁塔飞过，山脚下的曲水池静静反映着月光。
这是长安的另一面，白天，它是“城上高楼五凤凰，春云春日转年芳”的长安；夜晚，它是“长安明月正秋宵，桂树扶疏香不销”的长安。
“你知道吗？”杜甫说，“李太白平生有三好：诗、酒、剑。李白不挑口，但酒最好要刚才那家的琥珀酒，所以李白不是因为酒才失踪的。”
“那就是因为诗，他是诗仙。”我说道。
“不着急，诗作之盛，不会甚于明日傍晚的诗词大会。”
我不再说话，明白了杜甫的意思。
“明天咱们去裴旻那里，传闻很早之前李白就想投到裴旻门下学剑术。‘如白愿出将军门下’，这是李白在信中自己亲笔写的。”
“嗯……”我点点头，默认了杜甫的判断。
忽然，从乐游原上望着这辉煌宏伟的长安城，我心念一动，对杜甫说道：“子美兄，乘此良辰，送我一首诗怎么样？”

杜甫听了我的话，潇洒地一甩头：“当然没问题：
乐游古园崒森爽，烟绵碧草萋萋长。
公子华筵势最高，秦川对酒平如……”
“如……”杜甫挠挠头，“如”了半天也没“如”出个所以然来。我知道这是杜甫那首流传后世的《乐游原歌》 ，只是不知为何，他竟作不下去了。
“或许诗作并不是一蹴而就写成的，杜甫那首诗真的写了很久吧。”我想着。
“子美，这首诗一定是佳作，不妨慢慢写。记住，你欠我一首诗。”杜甫欠我一首诗，那可是相当有面子的事情。
“好！我记住了！”杜甫也不含糊，爽朗地答应了。
我与杜甫边谈边笑走下乐游原。
清夜，又只剩下了老丐打瞌睡的呼噜声……
七
裴旻官封“左金吾大将军”，府邸也是着实气派。皇上亲赐永安坊一栋豪宅，门前十二名执棒护院排开，若非杜甫享有才名，我又是远涉万里的遣唐使，恐怕今日还真进不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