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地上的漫游者(18)

吕克注意到在桌上展开的卷轴， “回形文字！” 他愉快地说，还对安娜眨了眨眼，像是因猜对答案而中奖了一样。
萨莎正和吕克我在一起的手，像触电一样抽了回来。
“你怎么知道？”安娜惊讶地问，除了家里的人没人看过瓦西里的文字。
“一个朋友曾经告诉我的，他的儿子就会写这个，这很有趣但我们没人能看懂。”吕克意识到氛围变得不太对劲于是老老实实地回答着。
“这是我儿子写的字！”萨莎感觉到浑身的汗毛都竖立了起来。
“你丈夫他全名是不是叫埃尔米尔·阿尔多夫？”吕克赶快确认。
“你怎么知道！”安娜叫到，“那是爸爸的名字！他也在这里住宿过吗？他还活着！？”
吕克只是看着安娜，然后悲伤地微微摇了摇头。
萨莎听到丈夫的名字抑制不住的悲伤要冲出身体膨胀出来，她紧紧抓住牛奶杯，手指都泛白了，“我不敢相信，你认识我的埃尔米尔。”
“他是我在劳改营的朋友。”吕克说着抬起一支胳膊，他卷起袖管，胳膊上布满了冻疮留下的伤疤，“您看，这是我在劳改营留下的印记。”他又抬起另一只胳膊，皮肤上的的疤痕歪歪扭扭，比另一只更加可怖。安娜惊恐地捂住嘴巴。

“埃尔米尔在哪？他还活着吗？求求你快告诉我！”萨莎哭喊着整个人从椅子跌落到地上，安娜嘴巴大张着站在原地，事情发展得太快，她需要时间接受这一切。
“对不起，对不起，太太……”吕克把萨莎扶到了椅子上。
“请说下去。” 萨莎把头埋在手掌里，发出闷闷的呜咽声。
“埃尔米尔在劳改营的第二年里，死于一场因发烧而引起的肺炎。他没有受太多的罪，是在睡梦中走的。”
“啊！不！不！那些该死的杀人犯！”萨莎嚎啕大哭，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这些话。
娜塔莉亚闻声跑进客厅，“她们是埃尔米尔的家人。”吕克小声在妻子耳边说道。
“天呐！埃尔米尔那个劳改营里善良的好人？”妻子小心翼翼地问。
吕克点点头，然后他用眼神示意拜托妻子去安慰萨莎和安娜。
娜塔莉亚的手掌温暖而宽厚，声音温柔而动人，她有一种可以使人安心的魔力。在她的安慰下两个崩溃的女人恢复了平静，她们因情绪过于悲痛而感到精疲力竭，娜塔莉亚只得把她们带回房间，让她们躺在舒适干净的鹅绒被里休息。
在冻土上修建铁路窗外那条一直向国境以北、山林深处延伸的废弃铁轨，此刻正埋在厚厚的积雪里。它未经使用即被废弃了，当时的技术和工具根本无法达到驯服冻土的要求，枕木和钢轨夏天被放置在轨道上，冬天就会散架和滚落。在这里修建铁路，只是奥古斯针对劳改犯发明的的一种酷刑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