茉莉(10)

浩瀚？壮丽？我说不出话，自觉所有语言在这面前都是苍白的。宇宙正以这种方式显露着它的神秘，这令我竟有些不寒而栗。在它面前，我们无足轻重；然而正因如此，我们间的爱与温柔才来的这般易碎却珍贵。
我们是这样的无关紧要，在那一刻，宇宙的尺度植入了我心中。有些累了，我们躺在地上，也忘记了脏。气氛轻松了起来，我们随意地聊着天。你会耐心地讲love和charity，eros和agape间的区别，我觉得它们中的后者总是有些抽象。我会顺着你的手指望去，望向远方的星座。在星空下，我想：
即便会有争吵，要是能一直就这样吵闹，想来，该多好。
九
我能感觉到时间的流逝。
“对不起”，罗尔斯打破了沉默，“刚才那些话过分了，我为那些话感到抱歉。”
我摇了摇头，“没事的，你继续往下说吧。”
“在联邦的高层中，斗争持续了一段时间；福特将军的那一派终于取得了上风，支持科奇局长的大人物也选择了妥协。最终，决策层决定将这套系统封存起来，在局面完全失去他们的控制后再行启用。”

“等等，”我有些不解，“既然科奇局长觉得脑域广播系统应当立即启用，那他为什么不干脆完全绕过决策层呢？”
“说好听点这叫尊重程序与过程，不好听的话这就是个死板的老古董”，罗尔斯的语气中带着怨气，“在系统还没开发完成时，他就为其配置好了一套复杂无比的认证流程。只有那几个手握实权的老人们一起输入密码并验证生物信息后，脑域广播系统才能被激活。”
“看来那个时候的科奇局长，对自己能说服决策层十分自信啊”。
“是这样”，他无奈地说，“在局面变得对我们不利之后，他甚至考虑过在国会上公开讨论这件事：矛盾的公开化自然不是那些大人物们想要看到的，公开未果后、我们的劣势就更大了。”
“你说的这些，我居然一概不知。”这是我升任部门主管以来第一次怀疑自己的权限级别。
“这并不奇怪，”罗尔斯耸耸肩，“刚才的那些事都是绝密的，我只是恰巧处在了这场风暴的中心。”
“所以整件事情的结果是……”
“我想，这个结果其实并不难猜吧。”他叹了口气，“国防高等研究计划局差点遭到解散，科奇局长被架空，支持他的航空航天部长也被退休：我们那一派遭到了福特将军的清算。而我作为开发系统的‘主谋’，又无权无势，自然是要被杀鸡儆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