茉莉(9)

“这只是一份工作。”我尝试为自己辩护。
“对于艾希曼来说，负责‘犹太人问题最终解决方案’也只是一个工作。”他冷冷地说道。
房间里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
八
我们之间并不总是甜蜜，想来，争吵也是常有的事。那时，茉莉还没有出生，我们还在过着二人世界。我们总会因为一些事情吵架，不过这些争吵的起因，我已忘得一干二净；也许，就像是刚才你那冰冷的态度，可能就会引起一次争吵。仔细想来，也不过都是一些无关痛痒的小事。可能，吵吵闹闹就是我们之间的常态吧。
不管起因为何，在吵架的时候，总是难免会生气与抑郁。其实有的时候我也会好奇，平日里正常的两个人，怎么在吵架的时候就会变得跟孩子一样。在一阵还算激烈的争吵之后，我们也会各自躲在一个角落里生闷气。
不过当自己一个人静下来的时候，气一般也就消了大半。这种时候心里也会想很多事，很多之前的瞬间会涌上心头。一想到这个世界上值得痛苦的事已经很多了，就会有些后悔刚才的冲动：那些看似是矛盾、是冲突的东西其实都算不上什么；其实，在感情面前，那些事根本没有那么重要。

这个时候，那些所谓的怒气也早就烟消云散了。不过关系仍是要复原的，一般都是你来打破冷住的僵局。比如捧着一束花，突然出现在我面前：“姜小姐，可否赏光一起吃个晚饭呢？”
有时，尽管已经不再生气了，我也会再继续稍微摆出个架子，看看你的反应。你也很少会让我白白端着，总能在我心中掀起一丝窃喜。我们相处的越久，这个复原的过程就越像一个流程，像一个仪式了。
不过自己也并非总是那么好哄。记得有一次，真的就是不想理你。那次你似乎是把所有好听的话都说了一遍，也没起作用。后来，你软磨硬泡地把我哄上了车，径直向郊外驶去。那时已是晚上，我既不太想开口问你去做什么，心里又有一丝害怕。你把车停在了一个山包的脚下，拉住我的手顺着山路就走上了山。那座小山并不算高，没过几分钟我们就到了山顶。
在夜幕下，远处城市的灯光若明若暗。抬起头，繁星越过了重重光年，点缀起整片黑色。我入神地盯着他们，竟有些晕眩。也许是因抬头的时间有些久了，我踉跄了几步，向后倒在了你的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