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失的鲸鱼之夜(31)

然而那一刻，我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自己心脏的疼痛感，并非是有了病症的那种痛觉，而是像被一双无形的手揪起来，扯到我跟前当着我的面狠狠地一撕两半。“原来是这个滋味啊。”我在心底对自己说。
搞不明白的事情无需着急，时间会告诉我们所有答案。
这心痛不是为了静子，更不是为了剧情。
那是为了什么呢？我盯着屏幕静静思考，直到静子碰了我一下：“该走了哦。”
“唔，这么快。”
“是啊，看你一动不动，还以为你睡着了。”
“这倒没有。”
出了影院，强烈的阳光有些刺眼，静子微低着头，双手拎着皮包，垂在身前。
我一手插兜，另一只手伸手挡住阳光。走了几步，发现静子没跟上，就抱歉地放慢脚步等她。
“不好意思，走太快了。”
“没事，是我步子小。”她穿着高跟鞋，脚边磨得发红。
“累么？”
“嗯？”她抬起头不解地看着我。
我指指她的脚。
“还好。”她小声说。
“那边有家店，我们去看看吧，挑一双舒服的鞋子。”
“嗯……好。”她的脸迅速涨红，同时将头垂下。

婚后静子跟我说，她就是那个时候决定要和我在一起的。按照她的说辞，就是这么贴心的男生一定会是个好丈夫。看她那么坚决的表情，我便笑了笑。其实我当时并没想那么多，只是自己不喜欢穿不舒服的鞋，就像不喜同不合适的人交往一样，会很累。但是女人在这些方面想的总是多一些。久美和静子都是那种不会使我需要在不自然状态下交往的人。久美自是不必说，只消看一眼她的眼睛，她便知晓我一切心思。至于静子，年轻时候（或者说初相识的时候）不太说话，说起来也是轻言细语，令我心安。
后来有一次几个同事一起吃饭，有人说起自己的妻子：“对她没什么感觉。别人介绍的，见了几次面，家里催婚，就结婚了，反正不讨厌。想必她对我也是如此。”
反正不讨厌。
就这么短短五个字，就交付了自己的一生，无论妻子还是丈夫。
（我和静子也是吗？）
那之后我们就去吃午饭了，应该是在一家西餐店。隔壁桌是一家三口，等菜上来的工夫，我一边和静子随意地聊着天，一边看那七八岁的小女孩和父亲撒娇。
“这个牛排很好吃。”
“是吗？”
“你要不要尝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