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失的鲸鱼之夜(22)

不晓得过了多久，我从混沌迷乱中渐渐清醒过来，此时左腿已经麻了好久。我得做点什么驱散暂时这些，我想，我是搞不清楚的，所以得冷静一下。于是我慢慢站起身来，扶着墙壁挪到门前，打开门走了出去。
来到厨房，开了灯，从冰箱里取出一罐啤酒，拉开拉环，有凉凉的泡沫钻出来，沾在我的手上。或许不应该大晚上在这喝酒的，明天早上怕是会拉肚子，近几年越发发现肠胃大不如从前了。而且很少会饿，即便饿了，也几乎再也没有一口气吃完两碗饭的时候了。想到这里，我清楚地感觉到握着啤酒的左手下意识地后缩了一下，果然，身体是很实诚的，起码对自己很实诚。可是，管他呢，明天的事就交给明天好了，今晚——就今晚，一次而已。于是我拿出两个玻璃杯，在餐桌旁坐下来，一一斟满——我一杯，身边的久美一杯。“干杯。”长时间沉默后突然出声，喉咙有一种异物堵塞的感觉，致使声音略带沙哑。两只玻璃杯相碰，发出一声清脆的“叮”来。就在这时，过往二十年的岁月一瞬间消失在亘古之中，我看到二十三岁的久美端坐在我的面前，眼睛稍稍眯起，鼻翼两边的雀斑在灯光下隐隐约约显现出来。
她微张着嘴，我等待着她的声音响起。她会和我说什么呢——如果她还在，她会和我说什么呢？“秋山，如果你很悲伤，就不要努力装出开心的样子来。那样你会发现，不过是徒劳。而你只会因此更加悲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