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失的鲸鱼之夜(24)

是什么关系呢？直接说“朋友”可能会省去很多麻烦（比如不用听阿雅疑神疑鬼地问东问西），可是虽知如此，我还是不愿意就这么草率地总结我和久美之间的感情。
就好像是不允许被玷污的圣地一样的存在。
“你喜欢她？”见我沉默，阿雅警觉起来，提高音量说道。
“不。不是喜欢。”我飞快地回答道。
见我如此笃定，阿雅绷紧的神经松弛下来：“真的吗？”虽然是疑问句，肯定的语气所占比重却更多些。
不得不说，女人的第六感是真的很强。她们的敏感程度不亚于花粉过敏的人在距花十米之外鼻子就开始躁动。不要试图对女人隐瞒任何事。
“不是朋友，也不是爱人。”我道。
“我知道。”阿雅压低嗓音。这一刻我不觉得她像个小孩子了。
“你是她很重要的人呢。”
“哦？你怎么知道？”
“她身上散发出来的，磁场一样的东西。我就知道了……这使我很不甘心，你懂么……总感觉她很了解你，而我就不那么懂你。我才是你的女朋友啊，却不如另一个女生，所以又嫉妒又难过。我非常不想看见你们在一起。”
阿雅从我的臂弯中仰起头看着我，一双标准的丹凤眼里隐隐地浮着一层水雾：“还好她走了，我就有些安心了。可是，她走了，阿山，你难过吗？”

第十八章
“秋山，在我十七八岁的时候，有一次，爸爸开车带我去乡下。时值三月中旬，桃花刚刚出现绽开的迹象。车子平稳地开在马路上，两边是无尽开阔的田地，部分还未播种，部分种植着绿油油我不知名的作物。打开车窗，春风中夹杂着刚刨过的土地特有的泥土清香扑面而来，我尽情地呼吸着。这时候我看到一个小姑娘，十二三岁的样子，远远的出现在田埂上。在蓝天以下、褐色绿色交替的土地以上，快活地奔跑着。泥土很软，她的脚时不时会陷下去，但是丝毫不影响她的速度。她灰白色的衣裤在风里翻飞，在我的视线中翻飞，在我的记忆里翻飞。也就在那时，我领悟到了青春的美丽和可贵。”
阿雅是第二个问我这个问题的人。
第一个是楚俏。
我只见过楚俏三次，说来也是奇怪，总归是一个校园，怎么遇见的几率就那么小呢？第一次是在我和久美重遇的那家蛋糕店里，她和久美一起买甜品的时候。不过当时我未曾留意。在后来和久美的相处中，偶尔会听她提起这个人。“关系很好”，久美握着水杯，拇指摩挲着杯身，眼神看向远处，“是为数不多能够理解一些什么东西的人，在你们这个年纪。”
“她也20岁？”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