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失的鲸鱼之夜(15)

我站在那里没有动。
“看不见么？”
“啪”的一声，桌上放着的一盏小灯亮了。女孩胳膊支在床上，抬起上半身。
“唔。”我说。
“扑哧，”女孩笑了，“你是第一次来吧？”
我点点头。女孩慢慢地收起笑容，身子往床里头挪了一下，然后拍了拍空出的位置来，柔声说：“过来坐吧。”
女孩大概二十岁，偏瘦，一头长发垂在后背，灯光下泛出乌黑的色泽，只不过发尾处略略有些干枯，硬硬的向空中戳起。被子从她胸膛的位置下滑了一部分，露出两只贫瘠的乳房。
我走过去坐在椅子上，发出“吱呀”一声。
“你不想？”女孩说。
“一点点。”
“到这边来吧。”她坐起来，赤裸的上半身彻底露了出来。
我起身脱掉上衣，坐到了她身边。她整理了一下枕头，躺下，把被子扯到胸口：“那就先躺会儿，说说话也行。想的时候再和我说。”
可能她还说了些什么，也可能没说，总之最后我躺下了。床很硬，被子上有些陈旧的味道。现在几点了呢，我想。
“你在想什么？”
“现在几点了。”
“现在几点了有关系吗？”

“没什么关系。”
“那就不要去管了。等有关系的时候再想吧。”
“嗯。”
“谁带你来的？”
“乐队的朋友。” 隔壁适时地传来了声响。
“你会唱歌？”
“嗯。”
“真好。”她语气中满满的羡慕。
“怎么说？”
“多好啊，起码有个一技之长。不像我，什么都不会。”
我没说话。
“你以后会做音乐方面的工作吗？”
“一定会的。”
很长时间的沉默。
“其实我不知道和你讲什么。因为其他人不会和我讲什么的，都是来了就做，做完了就睡。”
“嗯。”
“你有喜欢的人？”她问。
我没回答。
“你现在在想谁？”
“你呢？”
“我在想我同学。”隔壁传来乱七八糟的声音。
“你同学？你是学生？”我有点惊讶地问。
女生轻笑了一下：“以前是。”
“毕业了？”
“没有，退学了。”
“为什么？”
“没什么前景。”
“那你现在就有前景了？”未及思考就脱口而出。
女孩沉默了良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