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苍苍（1－7）(6)

父亲声音里森冷的杀气，比任何时候都浓重。
“你是想要终生见不得光，还是加入覆舟虚怀，随我颠覆四宗？”
“……父亲，我加入。”
这个没有选择的选择，却成了他最孤注一掷的选择。
我想要用行动弥补过失，想要缓解剑宗的危机，想要将父亲拉出这个泥潭……
原来这就是上一个选择所引导的意义，他现在明白一些了。
师父说，你要有自己的判断。
覆舟虚怀，正是这个地方。
我能战斗，能发挥作用的地方。或许不是用剑的战斗，而是耐性、机敏和头脑。
这是我的选择，我脚下走出的道路。
霁云随父亲来到覆舟虚怀组织聚会的竹林，见过军师模样的枫零公子，被分派在翱大宗手下。这时，一名褐衣的剑客前来报告：
“公子，天雨如晴已安置妥当，仍然拒绝合作。”
霁云一惊，这是他在飞渊口中听过的名字，星宗三垣之一，法宝天市镜的掌有者。
4.
练武场上，苍苍练完一套离星掌，擦擦额角汗珠，走到场边，想了想，又拿起拂尘。
刚才他练到一招“星汉浮槎”，双掌卷纳身周气流向上冲去，忽然心中一动，这一招不是能破了霁云那天的怪招吗？

那天在天元擂台上，开始是他占得先机，一手使拂尘牵制霁云的剑锋，一手运掌近身抢攻，七星阵式联合术法发动，步步追击，正觉得自己越打越顺，已将霁云逼到场边的当口，霁云突然弃剑腾身，一下子翻过他头顶，他才一抬头，霁云伸足勾起残花剑，人在空中，就以双脚控剑，身影无定，或踢或挑，金色剑影四面八方向他射来。他人小身短，高举着拂尘抵挡几下已觉吃亏，心里一急便也向上跃起，想拉回到平地交手的角度，不想头上却被飞旋过来的剑柄敲个正着，紧接着手腕也中了一下，拂尘脱手——
要是不慌就好了嘛。霁云在空中，自己也往空中，怎么说也是晚了一步，其实抓住霁云无处立脚、人剑分离的机会，用掌力的气流吹飞他的剑，再迅速抢攻，不就成了？
还不止是这一招能破呢。
“摇光扫风雷！” 
苍苍手中拂尘扬起，步踏星斗，阵式随开，合并风雷之势从天卷落，闪射的电光笼罩住整个攻击范围，尘埃落定。
要是再有一次机会……
要是对方再变新招呢？沉住气……我能不能及时想出应对之法，抢回主动？
他脑子里走马灯似的闪过一个个片段，身体已动了起来，沉浸到与想象中的对手往来进退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