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苍真 | 第六章 望景

天气渐渐转暖，枯枝也慢慢抽出了嫩芽。桔梗站在门口远远望去，村头山口的新绿已蔚然可观，就像一片淡青色的云，不时有村子里的人推着木轮车翻过山口朝村子里走来。近前一群唱着童谣的小孩子叽叽喳喳地跑过，惊起路旁的鸡鸭一阵乱叫，其乐融融的样子，让桔梗也跟着开心起来。
“喂！桔梗！”
远远听见有人高声叫她，桔梗一回头，见一阵黑色劲风朝这边狂飙而来。定睛一看，原来是穿着黑衣软甲的苍真骑着一匹黑色骏马朝着她疾驰过来，看她马背上有东西在颠簸，似乎驮了什么物件。
离桔梗三尺不到，苍真一声呼哨勒住缰绳，马一声嘶鸣，前蹄腾空落地，这才稳稳停住。这么一个庞然大物在自己面前停下，桔梗虽然吃了不少灰尘还吓了一跳，但还是笑着，埋怨苍真越发胆大了。
苍真不搭话，自顾自扔将自己刚刚猎到的兔子丢给桔梗，“接着！”
还没等桔梗反应过来，苍真将手上的大弓背在身上，轻巧地翻身下马。她将马背上的东西取了下来，原来是一只整鹿。
“这？这都是你自己打的？”桔梗惊得不行。
苍真两手正拎着鹿的头和蹄，听了此话颇为得意地一挑眉，“怎么样？厉害吧？”便朝厨房里大喊，叫人出来帮忙。
桔梗看着眼前自己这个忙进忙出吆喝着帮手的朋友，仿佛看见一个陌生人。只隔了三个月时间，苍真已经从刚认识时的弱女子蜕变成如今一人一骑就敢出城狩猎的女武士。
她还是那么纤细，但却一点也不瘦弱了。穿着从纯友那里讨来的软甲，腰间别一把短剑，再加上一身黑衣，显得她更加飒爽磊落，英气逼人。也许是习武的缘故，本来苍真眉间那点若有若无的愁绪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热情与开朗，连举手投足间带上了男人的爽朗和干脆。
而且，比起男人，她愈发俊秀清朗的面容，更是让人移不开眼。好几个帮厨的村里女人都向桔梗打听过每日来厨房的那个小将军的名字，当桔梗如实告知时，她们都惊讶得说不出话来。
“喂，桔梗，有空吗？”苍真啃着刚出锅的馒头已从厨房里出来，用手指了指马的方向，“带你去踏踏青如何啊？”
桔梗看出苍真眼中的期待，知道她就是想炫耀一下自己刚学会的骑术，也只好装作勉为其难地接受了。终日都待在厨房里，还没见过山口那边的春色是怎样的啊。
等真的站到了山口上，才发现山那边的景致并没有那么好。除了一座临时搭建的木门关卡，再外边便是荒芜的土地和远在天边若隐若现的河流。野草得了春雨便疯狂地生长，有的甚至窜到有一人高。明明满眼都是春天的青翠，桔梗却高兴不起来，甚至有种苍凉颓败的落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