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海 Hey Jude(The Beatles)(6)

“你还整天呆在船里，这儿能住人？”
“能是能，毕竟以前也是这样，不过现在不了，我找了工作”
“工作？你……打算不回来了？”
“是的，我在这当一名牧师……我救了几个人，我觉得这儿能待。”
“这样……也难怪……可惜，我是没人陪了”
“你不是还有儿子”理查德指了指。海子正在另一处听两人交谈。
“我打算……把他送这儿”父亲点了一根烟，接着又递一支与他。
“谢谢，我戒了……”他带着歉意笑了
“这可是你自己不抽的”，父亲耸耸肩说，“现在主要还是学校……我不知道该把他送哪儿，也不知道哪个学校会要他，要是欧什在就好了……”
“欧什吗？那个海商，有好一阵没回来了……其实也不难，主要是学籍的问题，如果能搞定这个，其他的就好弄了”
“学籍……学籍”，父亲想了想，从里兜掏出封信，“是这东西吗？他班主任跟我说要拿好，我不识字，你看看”
“不，这只是一张报名单，要不……你让他再重考一回？”
“可以么……”父亲不知道在问谁
“可以是可以的，不过会重上一些课，这样也好，省去补课了”

“那……哪个学校肯……我是说，他去哪个学校上好呢？”
“诶，我可以帮忙的，后面的事我包了，你不用担心，尽管让他在这儿”
父亲于是放下心来，只是不说话了。海子蹲着，摆弄沙子，忽而感到这氛围的沉重，那他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仍是低着头。
有好一阵功夫，还是叔叔理查德先开的口：
“抱歉，你们还是刚来吧，先到里面坐坐”
“不了”，父亲这时也回过神来，意识到了，“下次吧，我还是不好打搅你的”
“有什么打搅不打搅的呢？我又总是一个人，有人来我还高兴不及呢。”
父亲拗不过他，于是拍了拍海子说
“走吧，咱去那艘驳船上去。”
船还是变化不大，漏洞也补了许多。父亲接过了板凳，坐下，又细细地望了望，问：“你还在修吗？”
“是啊，总是要一直修下去的”
“那你是要出海么？”
“不知道”
“那你修它做甚？”
“说不定有天会用到的，你说呢？”
父亲就又不吭声，随后小声的跟了一句，“或许吧...”
此后两人聊起海上的事，海子就在窗边用望远镜随意地张望，一边又感到燥热，无聊赖地搓着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