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海 Hey Jude(The Beatles)(7)

谈话自然又说到父亲，大约是他当大副的经历，这是海子没有听闻的，但没有细讲，只是几句带过了。接着又聊到海子，说到他的怪病。
“怎么会有这样的怪病呢？”
“是这样的，他一坐船就这样，但又不像晕船”
“给我瞧瞧”叔叔便叫过海子，盯了很一段时间，又想了想，一边去接了一杯水，一边问：
“你以前有被猫狗之类的咬过吗？”
“好像有那么一回”
“打针了吗？”一面递水给海子
“没……”海子接了过来
“哦，这样……没事，你喝吧，不用这么客气的”
海子看看父亲，父亲只是单站在一旁说了句“没事，口渴了就喝”
他就捧起杯，尝了一口，觉得味道不太对
“怎么这么……怪？感觉像……盐水”他的脸皱起来
“好了，能喝下去，很不错，没有什么大问题，至少得的不是狂犬病”
“那他是什么病？”父亲趁着问了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得去医院，毕竟医院设施才齐全……”
父亲似乎没了再聊下去的兴趣，而天已晚，外面是很黑的了，只有很小一点的星星的光——又是大雾罩着，岸上灯火也不很真切，叔叔就劝他们住下，等第二天亮了，再走也不迟。父亲这会没推辞，应下了。

夜里静悄悄的，有一些狗吠声，不过没一会儿又没了。海子仍是自已一个屋，父亲和叔叔在一个屋。隔着木板，隐约有说话声，很不清楚，只能教人明白是说话，内容一句也听不着。他睡不着，穿上衣服起来了。
他想出外转转，轻手轻脚地取了东西，打开房门溜走了。黑灯瞎火里听着自己的脚步，仿佛就像后面跟着人一样，这疑心使他回了好几次头，直至确认是自己的声音，他才放开胆子走。集市在哪儿，他不知道，他只是凭着感觉的方向走的。不觉间，他到了那个最不想来的地方，但他又想：
“来了都来了”
转过身子，但他发现自己还是不敢直视，只好背靠在墓碑上。
是的，欧文诚然死了，同他的父亲一起。在海上遭了风暴，他的父亲把救生圈留给了他，但……他上岸后，染了重病……也死了。
海子想起自己在叔叔船上的风暴，简直……像末世，他们是挺住了。沿途也搭救了许多人，直至上岸前，他都是怀着期望的，但看着搭救的人们，这不安愈大了，只好安慰自己“没有认识的人，他们没有乘……”
海子一上岸先打听的也是欧文的家，欧文说过，他家在集市里处的，门外有一个很高的风向标，那是他父亲淘来的……海子不希望是这间，他宁可自己记错了，因为里面没人。得到的回复却也是：有一个很高的风向标在门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