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海 Hey Jude(The Beatles)(4)

这次他听得很清，一阵错乱的步调后，门便咚咚地响起。
“没事吧？我听见好像有东西掉地上了”父亲在门外
他没回应，以为父亲一会儿就会离开的。
“海子，海子，你在吗？门外的人扭了扭把手，没打开。
他还是不作声。
“海子，开门，快点！”门外的人叮叮当当地翻出钥匙。
他感到一阵闷热，坐了起来，门锁转了几下，没打开，大约是没转对方向。他就起身开了门，门上插着钥匙，门外地上插着父亲，他又伸手拔钥匙，父亲说的什么也没听见，拉了两下，卡住了。他就急燥起来，又拽了两下，狠狠踹了门一脚，钥匙就断了。
这一瞬间，他从门外的父亲一样，而且也感到吃惊。低下头去，借着那股昏劲把门摔上，迅速地锁好，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做，就像他父亲不理解他儿子这样的原因一样。过好半天，他才回过神来，仿佛刚才不是自己，然而，门外没了动静，脚步也没了，只是一片安静。
“或许我还在做梦”海子这样想，也感到疲惫，倒去睡了。
海上的日子总是过的很快，但他不很期望，意想中的事也没有发生，父亲也没有再问，就连断在锁孔中的钥匙也不在了，倒真像一场梦了。只是另一半是确切的在的，那断柄总让他后悔，他不知道怎么说。但有件事他知道

“我总是如此……”
下船的时候，港口围着许多人，是寻他们亲戚来的。海子知道这些人里，是断不会有人会来接自己的，就拉着还张望的父亲，在甲板上密不透风的人群中脱出，挤到前面去。
“唉，唉，还说你不想吗？自己不正是比谁都着急。”
“快些走吧！”
“哟，还害羞了，是想了吧？我可记得你俩以前……”
“一会儿人多了就不好走了”
“好好好，走还不成么——哎，你慢点，别走散了”
海子已是用布束了眼，父亲就拉着他的手
“想这样是多少年前的事儿呢？”他忽而想到。
揣着那双砂般的手，他又感到父亲的手，不比原先大了，便缩了缩自己的手，想着它可以小一些。
父亲就愈抓的紧了，一面告诫说：
“别松开，人群里走失了，是很难找到的。下了岸，我会松开的……”
他只是痴痴地应着，顺着父亲走下去。
沿过港口是一个小镇，很熟悉的样子，但他宁愿从未有过这样的感觉，父亲在打听住处，他就有空闲看街道上来来往往的货贩，码头工人，还有小孩子们——他们都父母在家忙着，他们便聚在一堆——就在这片鱼腥味的垃圾堆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