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海 Hey Jude(The Beatles)(8)

他的不安愈强了。“说不定他正在上学，他父亲正购置东西，又或许……”他就坐在门口台阶上乱想。
不多时，有人寻来了，说要找欧文的亲属。他脑子嗡的一声，但他还是不犹豫地跑去了，推开医院门，护士示意，让他小声。他很急，近乎哭出来地问：“请问有叫欧文的病人吗？我是他的朋友”
“有的，不过病很重”
“叫欧什的人呢？”
“我们没有这个人”
“他在几号间，让我去见见他”
“155……”
海子疯一般跑去，在门前刹住的脚，小心地打开门，欧文正躺着，脸色很白，气息也很弱，但还强撑着笑容。
“你怎么来了？按理说你该上学才对”
“我……我溜出来的……”
“没和你爸说？”
“说了就出不来了”
“哎呀……你真是……还那么急性子，要不是风暴，你一准见不到我”
海子沉默着不说话了。
“诶，你见我爸没？我们一起的……他把我救生圈给我了，不知道……现在找见没？”
孩子犹豫了一会儿，支支吾吾的说：
“在的，不过……在另一间病房……我问过护士……他在另一家医院……”

“哦，这样，你来时也遇了风暴？”
“……是的……我们还救了几——我给你去倒水喝”
海子匆匆去倒水，转过身来，看见他闭着眼，唤了他几声，没答应。海子把杯子一放，拉了拉他的手。噔，一声，手里的绿玻璃石掉了，海子认出来那是他给欧文的礼物，但海子没心思管那个，手冰凉凉的，脉搏也没了——欧文，诚然是死了……
…………
海子靠在那里想了很久，他近刨了一个坑，放了欧文的望远镜进去，埋好，就怀着他的疑惑和满眼的泪，离开了，走回了驳船上。交谈声早就没有了，他仍回他房间中，不知道多久才睡着。
清晨，海子是被叔叔叫醒的，叔叔告诉他：
“你爸走了，今早的船”
“啊？……哦……”
“现在你得安生点啦，别动不动逃学，打架的……你爸现在都不知道你坐我的船，倒显得我自己是两头不占理……离开学还早，你还可以休息段时间，今天我有事忙，明天带你去医院...”
海子漫不经心地应着。“一个人的假期，也只能是一个人了，他不可能再回来的……”他想。叔叔后面说的，他都没听，只是呆呆看叔叔离去，呆呆坐着，望着海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