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锤40太空鲨鱼《血税》第六章代发(11)

“全体虚空兄弟，”沙尔的声音在通讯器公共频道响起，“新目标坐标已上传。锁定帝国地面设施Gamma-8-3，标签为第八子辖区。”
第八子辖区洗手间里，兰尼克盯着镜中的自己。她的脸仿佛是从噩梦中惊醒——在她想要清洗的地方，结块的鲜血和人体组织淌出淡红的血线，黑发紧贴在头皮上，双眼刺痛。她颤抖的双手把更多的水泼在自己头上。她欺骗自己这是因为有点冷，而不是因为阴魂不散的恐惧。
驻守在墙壁上的仲裁员报告说，分区之外的树线边缘阴影里有什么在移动。雨停了，苍白无力的阳光照射着潮湿的一切，但树下的阴影却越发黑暗。枪声平息了。想抢回兰尼克的仲裁员的无头尸首依旧躺在南门外歪七倒八的护墙里。
首席仲裁员杰肯在子辖区主控室里向兰尼克做了简报。该处设施的指挥官克伦前一天出发去出席了会议。有消息说突击队紧急出动前往调查高轨道上未经授权的入轨。驻军一直坚守着。辖区要塞曾传来一系列慌里慌张又自相矛盾的信息，随后就失去了联系。那正是黎明前几个钟头，黑暗开始蔓延之时。杰肯启动了子辖区的求救信标等待支援。之后他们就看到了兰尼克的救生舱再入大气层的过程，一道灼热的痕迹划破了夜空，并派出一个小组前来调查。他们遭到的袭击证实了兰尼克所担心的——怪物们已经登陆。

但她对这些怪物只字不提。她只告诉杰肯“帝国真理”号是一个陷阱，人类之敌的黑暗力量已经触及了扎塔克，他们可能已经是最后的抵抗者。但她没有提到更多细节。那些黑暗中从天而降的魁梧的咆哮着的怪物们，是怎样在“律法之声”的弹幕中毫发无损，他们是如何像一个耍宝的孩子般把队员们碎骨断颈。
她当然不会说那个身着沾满了麦克兰鲜血的午夜蓝战甲的怪物，不仅饶了她一命，还把她塞进救生舱丢回了地表。这些记忆让她一阵反胃。她为什么能得救？她被玷污了？她的灵魂里已经悄然播下了腐化的种子？她低头攥紧了水槽边缘，看着粉色的水流螺旋而下，竭力遏制住自己的颤抖。
杰肯打算杀掉囚犯们。兰尼克否决了提议。倒不是因为她认为不应该这么做，只是因为她完全无计可施。她所接受的忠嗣训练完全没有类似的预案。
淋浴间曾是克伦的私人住所的一部分。兰尼克抵达扎塔克的头天就和这位年长的同僚起了点矛盾，之后只要他在场，她都力求完美。她想知道自己的子辖区、首席仲裁员内利斯还有她的其他手下遭遇了什么。想知道辖区要塞的情况如何。想知道她接下来该如何是好。派人去调查？还是固守，等着黑暗把她们吞噬？”帝国真理”号的屠杀画面又闯进了她的脑海，让她不禁打了个寒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