泥泞中的勋章（四）(6)

“杀了我！来啊！一群畜牲，你们抢占了湖地人的家园，如今还不满足！但愿老天有眼，用腐肉撑死你们这群贪婪的恶鬼！”
不！滚开！杀你的是我手下的士兵，去烦他去！不！不要来找我！我不恨你什么，我只是在执行命令！
“命令？命令…对！命令！执行我们接受的命令！”
这个声音？是戴眼镜的那个少校？不，不对，是枪毙女歌手的那个行刑官？你，你到底是谁？
“让他们燃烧！让他们颤抖！让他们死亡！”
救命！离我远点，你们太吵了，我无法思考，我的脑袋要炸开了！
“黑鸦军团万岁！阿奇凯斯家族万岁！峦地伯国万岁！”
不要！不要！不要带上我，我不想听你们的叫喊，我不想和你们一起叫喊！帮帮我！老军士、小夜莺、阿卢伊少爷？行行好，帮帮我！
“孩子…我的孩子…”一个声音远远的向我飘来，那声音轻柔的如同丝线，却盖过了那些嘈杂可怕的战吼。
在浓密的黑暗中，一个披散着头发的妇人缓缓向我走来。
“孩子…孩子…”你是谁？你的孩子是谁？我从小就没见过我的双亲，你是我的母亲吗？
“孩子…孩子…不，你不是我的孩子。”那妇人走进了，一双干枯的腿从阴影里显露，然后是腰身，腹部，胸脯，脖子和脸。

“你不是我的孩子…孩子…”她的手和双腿之间满是鲜血，暗黑色的血液凝结在小腿和脚踝。从她那披散的头发间，我看清了她的怀里报着一个婴儿——面色铁青，眼眶中只剩空洞的婴儿！
“你杀了我的孩子！你杀了！你杀了！”
那妇人抬起头，双眼和怀中婴儿一样，只剩下流血的空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