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IFTEEN HOURS 十五个小时（七）(8)

想到这里，拉恩清醒了过来，冷得瑟瑟发抖，拉恩望向无人区，试图弄明白他是如何来到这里的。尽他所能也看不出有什么意义。毫无意义的错误把他带到这个地方。他的朋友和同志的死亡毫无意义。他的生命现在看上去被判处了十五小时的死刑的事实毫无意义。他看不出有一切什么意义。一点意思都没有。
拉恩从射击台阶上的位置低头看了一眼其他人，他注意到他几乎可以看到斯高勒正在阅读的那本破旧不堪的书的破裂皮革封面上褪色的金箔字体。在鹰之下，书名是这样写的。帝国卫队纪事中的英勇事迹（Glorious Accounts of Valour from the Annals of the Imperial Guard）。拉恩在基础训练中提到过那本书。它汇集了帝皇军队数以百万计的不同军团中的一小部分的勇敢行动和过去成功的激动人心的描述。
拉恩看着斯高勒看书的样子，看到那人的脸上时不时露出一丝笑容，仿佛对他在那里看到的某个段落感到讽刺的好笑。再一次，拉恩发现自己对斯高勒的背景感到疑惑。达维尔提到了一些关于他不再在学术院里的事情。难不成斯高勒曾经是某个高等学府的学生！他当然有这方面的倾向，而且他似乎比战壕里的任何其他人都更有见识。如果他真的是个学者，他在前线的前锋位置上干什么呢？这是一个谜。如同他周围人的行为和动机的其他一切都是一个谜。

突然因隔离而产生的悲伤，拉恩意识到他对与他共享战壕的人一无所知。就此而言，他也不了解他迄今为止在布鲁舍洛克遇到的任何其他人。维拉迪克下士、斯文克医疗官、切尔卡中士、韦德米尔、达维尔、齐博斯、可怜的死去的雷普吉克——他们中的任何一个人看起来都不像他来到这个星球之前所认识的任何人。他们时而粗鲁、讥讽、愤世嫉俗、厌世、令人生畏，更不用说在很大程度上蔑视拉恩从小就珍视的所有制度和传统。即使是布拉文，瓦尔丹人中最有同情心和最友好的人，拉恩也能感觉到某种矜持，就好像这个大个子不敢太了解他一样。不仅如此。比任何偏远的态度或缺乏同理心更多。这些人对他来说似乎完全不可知：在他们自己的方式上几乎和兽人一样陌生。就好像拉恩无法理解的某种奇怪的、全新的人类物种，被这个地方赋予了生命。
一个新物种，他颤抖着想，但与空气的寒冷毫无关系。一个新物种，锻造在地狱中，养育在屠宰场里。
“你似乎陷入了困境，新鱼。”布拉文在他旁边说道，他在沉默了很久之后的声音让拉恩跳了起来。“就好像整个世界的重量都压在你的肩上似的。这不会那么糟。分享一点你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