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IFTEEN HOURS 十五个小时（十）

第十五章
 22:35 小时 布鲁舍洛克中部时间
尸体火堆——处理废物的问题和挖壕工具的各种用途——看到完美的太阳
出于必要，他早就习惯了肉体燃烧的恶臭。
热得汗流浃背的民兵辅佐军赫兰德·托尤（Herand Troil）用手中长杆的钩子，将另一具兽人的尸体推入了面前巨大的燃烧着的尸体堆中，然后退开片刻喘了口气。他发现透过他防毒面具上吸满木炭的过滤管呼吸困难，于是把面罩从脸上拉了下来，张大嘴，大口吞下周围烟雾缭绕的空气。不经意间吞下了一片飘散的灰烬，他咳嗽起来，一边干呕一边试图吐出足够的唾液来清洁他的喉咙，然后咳出一团油腻的棕色粘液，朝火吐去。
我越来越老了，他想。我现在才轮班工作三个小时，我已经筋疲力尽了。十年前，我似乎记得拥有比这更多的持久力。
十年，他又想。真的那么久了吗？我真的已经处理尸体火堆这么久了吗？
突如其来的悲伤使托尤感到沉重，他环顾四周，看着他自从六十岁时被强制加入民兵部队服役以来，几乎度过了他生命中每一个清醒时刻的地方。他站在山坡上，脚下的土地在经历了这么多火烧之后变得贫瘠，四面都是燃烧着的兽人尸体。透过浓烟和灰烬，他可以看到其他戴着面具的辅助军人员拿着长长的钩子照料着火堆，他们的身影只不过是燃烧烟雾中的淡淡轮框。看着这些，他再次被悲伤击中。不是为兽人悲伤，而是为他自己。为他失去的生命感到悲伤。为他的家庭和他早已死去的亲人们感到悲伤。为他在尸体火堆上工作的日子感到悲伤。最主要的是，他为布鲁舍洛克城和战争造成的恐怖感到悲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