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IFTEEN HOURS 十五个小时（六）(2)

1500小时，迪利亚斯想着，他的心沉了下去，他的眼睛顺着费尔然骨瘦如柴的手指的方向看了一眼计时器。在我必须将最新版本提交给瓦尔克（Valk）政委批准之前，我们只有一个小时的时间。一个小时！我必须找点东西写。任何事物！
绝望中，迪利亚斯将注意力重新转移到桌上杂乱无章的数十份公文上。在他面前的一堆乱七八糟的文件中，有一些情况报告、战场调度、随意的统计数据、简短的公报、通讯记录：它们之间包含了过去十二小时内布鲁舍洛克市发生的每一件重大事件的记录。尽管看起来需要花费几个小时来调查才能获得他面前的这堆信息，但迪利亚斯没有找到任何符合他目的的东西。
没有好消息可报，他黯淡地想。今天，和往常一样，只有坏消息，我不能打印。政委会把我当场击毙。
他的思绪飘回了两年前，当他第一次听到他被派往布鲁舍洛克市中心宏伟的总司令部大楼的消息时。起初，他肯定会得到一份员工工作的奖励，他很高兴。然后，当他们把他带到肮脏的地下室印刷室告诉他的工作是每天两次的通讯和宣传单来教育城市防御者时，他的心更加激动。这似乎是他所有祈祷的答案：一个工作人员和一个他自己的办公室，更重要的是，一个让他远离战斗的有声望的任务。然而他很快就了解到，官方宣传员的生活很少是幸福的。当是他的责任去给在布鲁舍洛克这里经常发生突然逆转和彻底灾难的冲突加上英勇的面孔时，情况就更糟了。

我们正在输掉这场战争，他想，现在他沉浸在自己痛苦的深渊中，几乎没有意识到任何更广泛的含义。我们正在输掉这场战争。这就是现实，但我几乎没有一个小时的时间来找到一些能让时事通讯假装的小好消息。一小时。就是做不到。我需要更多的时间。
听到办公室门打开的声音，迪利亚斯抬起头，看到舒伦拖着脚步穿过门口。嘴巴无声地工作着，身体不受控制的麻痹抽搐着，舒伦手里拿着一个废纸篓蹒跚着朝他走来，那个打傻了他的兽人子弹留下丑陋伤疤在太阳穴处清晰可见。
“怎么了，舒伦？”迪利亚斯叹了口气。
“奇…奇奇……清洁！”舒伦说着，结结巴巴地吐出一口唾沫，弯下腰开始把乱扔在迪利亚斯办公桌上的文件铲进废纸篓。
迪利亚斯更生气了，迪利亚斯在一瞬间无所事事地想有没有办法让舒伦为自己的问题承担责任。我可以告诉瓦尔克政委这都是舒伦的错，他想。就说我们刚刚完成最新版本的最后润色，舒伦误入了排版库，把它撞倒在地，毁掉了我们所有的工作。如果政委决定开枪报复这个没用的傻瓜，我当然不会想念他。他很快就意识到，只有他的其他员工都能够支持他的故事，他的计划才能奏效。费尔然等人不会参与。他们一直保护着舒伦，像个白痴孩子一样宠着他，一定会反对任何让他成为牺牲品的企图。然后，突然，迪利亚斯瞥了一眼舒伦手中一张皱巴巴的纸上写的字，他终于有了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