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乃贝】无期徒刑〔二〕(4)

贝拉把口罩拉到下巴上，拿下了登山杖，纯碳纤维杖身。她看到登山杖旁边有一个什么标记都没有的盒子。
贝拉打开盒子。
虽然她记不起自己曾有一把弹弓，但她意识到盒子里的确是，虽然还只是一堆零件。来不及确定自己是否知道如何组装，她就把盒子放在工作台上，开始把它拼到一起，凭本能动作着。她拿起弹弓，又找到一盒锥形的钢制“子弹”，沿着楼梯向上走去。她从后门把一卷地毯拖出屋外，把地毯挂在一根栅栏立柱上作为目标。她朝房子方向后退，将弹药盒放在草地上，检出一颗搭上弹弓，举起手臂，接着朝下巴中央出拉动皮筋，直到压到鼻尖。保持姿势，用力呼吸。
有树叶落下。
她放开手。
子弹“哧”的一声打在地毯上。
涌动全身的愉悦感真让人不可思议。
之前把地毯从走廊里扯下已经让贝拉精疲力尽，但她在后院里一发接一发地打弹弓，直到手臂的肌肉燃烧起来，法兰绒上衣被汗水浸湿，一颗颗锥形子弹深深扎在地毯里。修补漏雨处、悬挂排水沟、修补瓦片，她可以做类似的事情，但这些工作却并不简单，要长时间不停地对付弯曲的钉子，摸索找到扳手，让人沮丧。但打弹弓却不同，这是她擅长的东西。她不记得以前曾有过这种感觉——拥有和利用天赋的自豪感、满足感。牛乃从门口望着她，高兴地喘着气，摇着尾巴，仿佛感受到了她的喜悦。

当天晚饭后，贝拉在洗碗，乃琳坐在桌旁，正从一本小册子上剪下优惠券。
“我想去爬山。”贝拉宣布说，“不让打猎也行。”
“用弹弓？”乃琳问。
贝拉想了想，没正面回答。
“你爬山吗？”贝拉说。
“不。”乃琳哼了一声。
“打猎？”
仍然是不。
乃琳放下剪刀，双臂叠放在桌上，眉头紧锁，抬起头来，神情莫测地看着她。
“为什么不去问问孩子们呢？”乃琳说。
向晚和嘉然正在客厅里。
向晚做出的回应是站在沙发上模仿打弹弓，“向晚大王去打猎喽！”
贝拉想了想，看了一眼登山杖，又看了一眼弹弓，同意了。
就连嘉然也想一起去，她正忙着为一个募捐活动做海报，来拯救流浪猫免于安乐死。
“你同意杀死动物吗？”
“我只关心可爱的动物。”
“兔兔不可爱吗？”
嘉然犹豫了一会儿，但并不太久，“麻辣兔头就很好吃，可惜太辣啦。”说着还吐出舌头“斯哈”了两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