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乃贝】无期徒刑〔一〕(3)

“也不记得在餐馆遇见过什么人，或是用过那里的洗手间。你以前在餐馆吃过饭，但你完全记不起来。什么都不记得了。”珈乐轻轻拍了下自己的太阳穴，“情景记忆属于个人经历。你失去的是这部分。语义记忆是一般性知识、信息之类的。姓名、日期、地址，所有这些还在你记忆里，你是社会之中正常的一员。你的文凭和以前一样有效。还有，你的程序性记忆也没问题，你仍知道怎样开车，跳舞或是使用洗衣机。前提是你曾拥有过这些技能。”
“你们还对我做过什么？”
“噢，你的持武证也被吊销了。”
贝拉想了想。
“我拿铁棍打过人吗？”
“无论犯下何种罪行，重罪犯人都不允许拥有铁棍、刀剑、仿真枪这类武器。”
贝拉侧过身，双臂交叉在胸前，对着地毯板着脸。
“你感觉怎样？”
“心烦意乱。”
“正常。我还会再来的。”
珈乐表情严肃地点下头，俯身向前去拿她的包，“你该庆幸你出生的时代没有监狱。一个世纪前，你的所作所为会有什么后果？法官会把你关起来，然后扔掉钥匙。”珈乐轻快地说完，起身离开了。

那天晚上，贝拉被一种渴望唤醒。
一种迫切的需求。
她曾是个瘾君子吗？
她现在渴望的是什么？
她跟着某种直觉走进地下室。她穿着运动背心和运动短裤，站在一盏昏暗的灯下。在地下室环顾一周后，她盯着工作台，然后听从自己的冲动，把手伸到上面的架子上，四下拍了拍，发现了一个铝罐。
她从架子上拿下罐子，里面的东西随着她的动作而发出响动。
她打开盖子。
里面是一堆单独包装的特大号糖果。
她咬了一口，一阵满足感涌遍全身，随之而来的是一种轻松感。
巧克力。
她退回楼上，沿走廊悄悄前进，在浴室停下来。
她弯腰在水龙头处接了一捧水，接着擦了擦下巴，直起身子。门后面挂着个穿衣镜。马桶上方的插座上有一个彩虹形小夜灯正在为她照亮。
贝拉审视镜中的自己。眼角周围的轻痕，嘴角边的褶皱，汗水沁润的脖子，宽宽的肩膀，高翘的臀部，结实强壮的四肢，即将逝去的马甲线。腰上有道疤痕，脚上有些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