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丽娜·弗洛雷斯：塔尔卡瓦诺(11)

“我猜是吧。”我并没有在意卡萝拉的又一次打断。
我把百科全书放在地上，熄了灯。我已经习惯了房间里的黑暗，因此能看到安德雷亚依然保持刚刚的姿势侧躺在床上看着我。我之所以知道是因为她的眼睛炯炯有神，令我想起动画片中隐藏在阴森的树林中的那种经典形象。我对她微笑，想着她也可以看见我，不过她用什么神情回应我就不得而知了。我翻了个身，闭上眼睛又开始想忍者。
“你爸爸是当兵的，他没有手枪或者别的能给我们用的东西吗？”卡米罗问我。
“不知道。”我答得有些不自然，尽管这是事实，我确实不知道。我只记得小时候曾经玩过没有火药的空子弹。
“你见过带手枪的忍者吗？”潘丘对卡米罗说，“我们要使传统武器：绳子、链条和大量的飞镖。”
飞镖是忍者的招牌武器。我告诉大家我会制作飞镖。父亲曾教过我用塑料的饮料瓶盖和五颗钉子制作类似的东西。当我们整个下午都在一起的时候会把它扔到树干上玩。
我们朝广场走去准备开始“修炼”，这时妈妈带着姐妹俩来了，每个人都带着一个巨大的包。“这是要搬家吗？”潘丘调侃道。妈妈亲切地和他打招呼，笑着问他这次又在谋划什么。她又一次显得特别年轻。她披散着黑色的长发，亲吻每个人的脸颊，对我则拥抱了许久，说她们要去外婆克拉拉那儿。妹妹搂着我的脖子说她会很想念我，卡萝拉却揪着她的背一把将她拉开，借口说她也要跟我告别，结果却只是用一个快速而生硬的吻轻轻蹭了蹭我的面颊，从头到尾都没有看我的眼睛。卡萝拉还轻轻拍了拍卡米罗的脸颊——他一直都是她的跟班，然后催促妈妈和妹妹赶快走，因为她们已经迟了。

距离夜袭还剩不到三周。
有一部分修炼是在圣胡丽娅镇的圣弗朗西斯科广场进行的。那是个理想的训练场，因为有几处木头和金属的场地陈旧破败得没有别的孩子愿意去，正好可以让我们安静练习。我们最终也没获得关于忍术的更多信息，于是，我们就这样在仅仅掌握极少信息又没有先生指导的情况下，凭直觉修炼重中之重。忍术的意思应当是“遁术”，于是我们分外努力地学习如何在每一次行动中迅速并悄无声息地逃脱。
我们在跷跷板上练习平衡能力，攀爬我们面前遇到的任何障碍，无论是儿童游乐场还是房屋的围墙或是废弃工厂的外墙。有时我们会借助绳子，但大多数情况下都是徒手攀爬。为了提高速度，我们跑着冲下山坡，跳着越过沿途的障碍物。爬跑跳还算是简单的部分。最后我们都落得浑身伤口和淤青，但我们依然精力过剩。尤其是潘丘，腿虽然短，跳得却比谁都高。
真正费工夫的是学会隐匿，学会无声无息地活动。由于忍者的动作轻巧，有些城楼甚至采用特殊设计的楼板建造而成，一经触碰就会嘎吱作响。这种楼板称为“夜莺板”，因为踩踏后发出的警报声和这种鸟儿的啼叫相似。我们将每个训练日一分为二练习不同的技能：上午练习来回奔跑，下午趁身体疲惫也没那么亢奋，便专注地练习脚步和动作的消音。